「也好,本來我騎馬快些,不過最近背脊的舊傷復發,只好遷就馬車了。」江森輕歎口氣。
「請大人保重。」
白磊坐上前座,正欲動身,卻見有士兵過來,急說道:「大人,這箱子我們忘了搬走,馬車搖晃怕撞到您。」
聞言,待在箱子裡的鸞鸞緊張了下,幸好她又聽見江森說:「查匪寇的事重要,這等小事就別在意了。」
鸞鸞這才鬆了口氣。
「白磊,可以出發了。」江森遂道。
「是的,江大人。」白磊隨即揮動韁繩,馬車便朝前奔馳,後頭還跟著隨從及士兵。
坐在馬車中的鸞鸞原本非常緊張,但隨著馬車平穩的前行,她捂著嘴兒打了幾個呵欠後便睡著了!
不確定過了多久,她突然驚醒,這才發現馬車已停下,外面連一點兒聲響都沒有,該不會他們都離開了?
鸞鸞於是動手推著木箱,奇怪的是箱蓋竟然卡得死緊,怎麼也推不開!
糟,該不會是被鎖上了?
她繼續使勁兒的推,卻依然文風不動!木箱裡好悶,她覺得呼吸困難……不行,她一定要出去才成。
「有人在嗎?有人在外面嗎?木箱裡頭有人,快把箱子打開呀!」她拼了命的敲著木箱,並在裡頭呼喊,依然無人響應。
她該怎麼辦才好?
鸞鸞持續捶著箱子,最後已是筋疲力竭,即便是大冷天額上仍冒出汗水,而且呼吸更急促了。
「不要,我不要死在這裡……衣衫還沒交給白磊,我不想死……」慢慢地她的視線模糊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白磊,如果可以在死之前再見你一面,我已心滿意足……
江森坐鎮在附近的府衙,由白磊領著一批士兵前往剿匪除寇,雖然大部分匪徒聞訊都已逃逸,不過還是逮到幾個頭頭兒,只要逼問出他們分舵,必將有所斬獲。
將匪徒帶回府衙後,白磊便道:「江大人,在下有愧大人的托付,沒有將賊人全數擒來。」
「無妨,能帶回這些人已是大功一件,回去後我定當稟明皇上,給你個一官半職。」江森笑說。
「不,我對做官沒興趣。」白磊趕緊道。
「可是你幫了我這麼多,怎好……」
「快別這麼說,為大人做事就是為咱們巖國做事,何須報酬?」他看看眼前這場面,「任務已完成,我還有事得回竹苑處理,想先告辭了。」
「好,你就駕馬車回去吧!我等府衙的馬車來送我回去。」江森點頭道。
「多謝大人。」白磊於是離開府衙,直接坐上馬車。
上了馬車,卻發現車廂內的木箱似乎移了位!
他直覺疑惑的將木箱打開,卻驚見鸞鸞昏倒在裡頭!
「鸞鸞……你怎麼在這裡?」他喊著她的名字。
然而鸞鸞卻一動也不動,呼吸極為微弱。
白磊立即拿起她的手把脈,由於身上沒帶針器,只好以拇指掐入她的人中,想要喚醒她。
「鸞鸞快醒來,你快醒來呀!」
不一會兒,鸞鸞終於有了反應,只見她徐徐張開眼,看見他居然問道:「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傻瓜,我不會讓你死的。」雖見她醒來讓他鬆口氣,可一聽見她說出「死」這個字,他的心就亂了!
白磊壓根不敢想,如果她真的死在他面前,他能否承受得住?
「這麼說我還活著了?太好了!」她的嗓音有點兒沙啞且全身無力,即便難受,但是她仍努力擠出一絲笑意。
「當然了。」得趕緊帶她回宮醫治才成,至於她為何會被鎖在木箱裡,只能等之後再問個清楚了,「我們回宮。」
「等等。」她將一直抓在手裡的布包交給他,「給你。」
「這是?」
「做工有點兒粗,但我盡力了。」鸞鸞微微一笑。
白磊不解地將布包打開,當瞧見裡頭那件女紅精緻的長襖衫時,頓時理解地問:「這是你親手縫製的?」
「嗯。」即便無力,她還是笑得開心,「喜歡嗎?」
「很喜歡。」白磊眼眶微紅,「就是為了拿衣裳給我才溜出宮的?」
「看你穿得單薄,怕你冷……快穿上讓我看看。」鸞鸞真的很期待可以親眼看看他穿上它的模樣。「快點。」
「好,我穿。」內心悸動的白磊立即將衣裳穿上,「我很喜歡,沒想到你會縫衣裳。」
「是……是小俞教我的……」才說完這話,鸞鸞便再度昏過去。
「鸞鸞!」他眉心一蹙,為她把了下脈後便回到前座,以最快的速度將她送回花瑗宮。
眼看她的情況不太穩定,他回竹苑拿了些藥丸過來讓她服下,接著只能等她醒來了。
等待中,白磊的心情跌宕起伏、焦慮難安。
看著身上的新襖,他的胸口熨上一層溫熱,再看著她那張憔悴的小臉,又是一股憐惜在心裡蔓延。
無奈呀!
他該如何把持住自己的心,不再隨著她的喜怒哀樂而起伏?
她可知道他努力保持的理智,就因為她的一抹甜笑而瓦解,只想將她緊鎖懷中,再也不放開。
握住她的小手抵在額心,此時此刻他只希望她可以趕緊醒來,其他一切已不重要了。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之後,鸞鸞再次張開雙眼,精神已恢復許多。
她看看這間屋子,「我們回宮了?」
「對。」白磊看著她,神情是欣喜又激動,「說吧!你是怎麼出宮,又是怎麼爬進箱子裡的?知不知道我再晚些時候發現你,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幹嘛這麼凶?」她噘起小嘴。
「我這樣算凶嗎?」他深深提了口氣,「別顧左右而言他,快回答我的問題。」
「我……我是從一條密徑溜出去的。」怕又被責罵,她小小聲地說。
但是她心底卻是喜孜孜的,因為他愈是生氣,就表示愈是在意她。
「密徑!」白磊突地睜大雙眸,「你想起來了?」
「怎麼?你也知道有那條密徑?還是以前的我知道?」鸞鸞可以從他的話語中聽出端倪。
白磊眉頭愈皺愈緊,「難道你沒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