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實在的,張仁傑程序設計的功力還不錯,說不定自己可以幫他們姊弟一把。
薛浩然認真地想著該怎麼做,卻壓根兒都沒想過自己為什麼會想要幫他們,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有側隱之心、會多管閒事的人。從來都不是。
張仁靚的手藝還不錯,雖然菜色中沒有大魚也沒大肉,三菜一湯看起來也很寒酸,但味道真的挺好的,至少他就從沒想過自己可以靠三道菜吃下兩碗飯。
對於自己史無前例的好胃口,薛浩然其實也很驚訝,但卻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歸咎於自己一整天都沒吃東西這點上。
吃飽喝足後,病人唯一該做的事就是休息。
薛浩然不介意暫時居住在這個蝸牛居裡,因為光是看在這間小房子是張仁靚一個人胼手胝足,一邊養育自己和弟弟,一邊辛苦存錢才買下來的,他就不該有所抱怨。
但是要他穿張仁傑那些一件比一件過時、破舊的衣服他就沒辦法接受了,尤其是別人的貼身衣物他連碰都不想碰,更別提是要穿在身上了。
這個問題不解決不行,因為他不可能永遠不洗澡或不換衣服。
他躺在單人床上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一個好辦法,只要他繼續扮演失憶的張仁傑,似乎就不該嫌棄自己原有的東西,除非是扮演一個因失憶而性情大變的人,但問題是前一刻的他還很好相處,下一刻卻開始嫌東嫌西似乎也說不過去。
所以,到底該怎麼做呢?
他想來想去好像只剩恢復記憶這個方法,只要他恢復記憶,就能恢復本性、我行我素了,至於恢復後要如何繼續賴在這裡不走也很簡單,只要他緊咬著報警和賠償,就不相信她不乖乖就範。
令人煩惱的問題解決後,他頓時覺得一陣輕鬆,疲憊感也隨之而來,躺在床上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隔天早上醒來,薛浩然發現自己的腦袋異常清醒,和往常的每一天似乎有點不同,好像有一種蓄勢待發的振奮,還有一點期待和興奮。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迫不及待的感覺了。
好了,戲該上場了!
薛浩然一個翻身下床,兩個大步就走到房門前,然後用力的打開房門,房門「砰」一聲撞到牆壁,發出好大一聲響。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突然聽見巨響,正在浴室裡洗臉的張仁靚第一時間衝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條毛巾。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薛浩然冷然的瞪著她問道。
「什麼?」張仁靚頓時一陣呆愕,萬萬沒想到他會冒出這樣的問題。
「等一下,我好像見過你,在哪裡呢……」薛浩然皺緊眉頭,緊盯著她的臉看,好像在回想什麼一樣的伸手支在包裹紗布的腦袋上。
張仁靚渾身僵硬,心裡頓時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我想起來了!」他然驀然出聲道,目光也在一瞬間變得銳利。「你就是那個開車撞到我的人對不對?你還真是打了個好算盤,竟然為了逃避法律責任,利用我的暫時失憶將我騙到這裡來。不過你大概作夢都想不到,僅只過了一天,我的記憶就全恢復了吧,張仁靚小姐?」
他每說一句話,張仁靚的臉色就白上一分,當他說出他的記憶全恢復,又一字不差的說出她的姓名時,她的臉色就只剩下面無血色四個字可以形容了。
「你……恢復記憶了?」
「驚訝嗎?但你絕對不會比我更驚訝,竟然會在車禍後莫名其妙多一個姊姊,連身份都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張仁傑是嗎,我的新身份?」他冷笑道。
「我、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麼?你開車撞了人不想負責,還利用謊話瞞天過海的把我騙到這裡來的目的嗎?」
她迅速搖頭。「我沒有不想負責,更沒有任何目的,帶你到這裡來是因為你失去記憶無處可去的關係,所以……」
「失去記憶無處可去?說得可真好聽!」他直接打斷她。「我記得我在醫院醒來時,我的身份就已經是張仁傑了,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告訴我實話,說我並不是真的張仁傑,這你又要如何解釋?」
「那是因為要掛號,你身上又沒有任何證件,所以……」
「所以你就用張仁傑這名字替我掛號?」他再次打斷她說,「但是這就更奇怪了,我是車禍受害者,即使昏迷不醒,身份也有警方會幫忙查詢,根本不需要你謊報,而且我自始至終都沒看到警察出現,這又是為什麼?」
張仁靚緊抿了下嘴,半晌後才低聲說:「因為我沒報警。」
「沒報警?這樣你還敢說你沒有不想負責?」他嗤之以鼻的哼聲道,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我會負責的,真的,我發誓。」她一臉誠懇的強調。
「好,那你說你要怎麼負責?」他問她。
「醫藥費我會幫你出,我還會包個紅包給你驅霉運,為了表示誠意,紅包的金額絕對不會太少。」她保證著。
「不會太少是多少?」他對於她口中不少的金額有點好奇。
「呃……六千?」
第2章(2)
「你說多少?」他瞬間挑高眉頭。
「一萬!」她立刻改口道。
「你當我是要飯的嗎?這種金額還說不會太少?」他似笑非笑,冷嘲熱諷的說。
「一萬塊已經很多了,是我兩個月的生活費。」她不由自主的辯駁道。
「一百萬。」不想讓自己有機會心軟,他直接斬釘截鐵的開口要價。
「什麼?!」她瞠目結舌的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要不然就報警處理,你自己選擇。」他面不改色的對她說。
「你這是在勒索?」她瞪著他指控道。一百萬?他怎麼不去搶?
「你可以選擇報警處理我不介意。」他聳了聳肩,「車禍肇事沒有在第一時間報警處理就表示一定有問題,你酒後駕車對不對?還是當時車上有違禁品?槍械?毒品?還是當時開的是一輛贓車?我真的覺得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