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一被關上他就翻身坐起,打開床頭燈拿起紙條一看,上面用端正的字跡寫著。「趙大哥你好好休息,晚餐要記得吃,我七點會打電話幫你叫餐,明天見。」
看完後他居然有點失望,明知她處處為他設想,也不會乘機吃他豆腐,是個好女孩也是個好助理,他有什麼好抱怨的?有什麼好失望的?真是莫名其妙!
趙毅然暗罵自己一錯再錯,而且錯到不能再錯,原本他打算讓劉美珠多認識幾個男人,幫她找到年紀相當、條件適合的對象,可是員工旅遊都第三天了,他們倆卻成了最佳旅伴,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看風景,旁人似乎也頗有默契,非常識相的遠離他們。
這天,在一家海產餐廳吃過年飯後,劉美珠提議道:「趙大哥,你要不要買點禮物回去?」
「買給誰?」他致缺缺的問,再次陷入自暴自棄的情緒,因為推銷美珠計劃失敗,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總了夫人又折兵。
「買給趙伯伯、趙伯母啊,你出來玩沒帶他們,應該買禮物給他們。」
「嗯……也好。」逢年過節他會對爸媽表示一番,不過都是特助幫忙選購的禮品,至於出差或旅遊要買東西回去,他想都沒想過這種事。
兩人在墾丁大街上東挑西選,趙毅然沒有任何意見,一切都由劉美珠作主,替兩家人買了涼鞋、恤、首飾、攝影作品等,大包小袋的收穫豐富。
她一邊購物還一邊發表心得。「貝殼、珊瑚、星砂都不能買,要留給海洋,我們家裡什麼吃的都有,也不用再買了,我買這些禮物都是有特色的,看了就會讓人想到墾丁,你說好不好?」
「好,非常好。」他聽了為之汗顏,因為他不曾想到那麼多。「有時候我覺得你不太像十八歲的女孩,你的想法很細膩也很周到。」
「呵呵,我早熟嘛!」她半開玩笑的說,又轉頭去看別家禮品店。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暗自打量她今天的俏麗打扮,雖然已經進入十月,南台灣仍是高溫不退,路人個個穿著清涼,劉美珠穿了一襲薄紗碎花長裙,半透時的勉強算遮住雙腿,上身卻是一件緊身小背心,露出肩膀、雙臂和一抹低胸,她身材嬌小但發育成熟,一路走來胸波搖晃,晃得他幾乎不敢多看。
以往美珠在他眼中就是個小妹妹,但是當他發現她的心意,漸漸的意會她也是個女人,不算美艷卻非常耐看,年紀還小卻非常懂事,更重要的是兩人相處時很舒服,如果沒有那些條件差異……夠了,他在胡思亂想什麼?難道真要老牛吃嫩草?
一路瞎拼到傍晚時分,他們把戰利品提回飯店,放在趙毅然的總統套房,懶得出門就叫了客房服務,把兩人的晚餐送上來,光吃飯好像有點無聊,乾脆放部電影來看看。
兩人一左一右佔據了沙發,中間躺著一個抱枕,桌上擺著中西式美食,寬大屏幕開始播放「交響情人夢」,這是趙毅然選的片子。
劉美珠對古典樂所知不多,不過這部電影情節曲折、音樂動聽,又有逗趣的愛情故事,讓她看得非常專注,甚至忘了趙毅然還在身旁,整個投入劇情中。
影片結束後,趙毅然拿遙控器關了電源,轉頭問她。「好看嗎?」
「好看!我以前都不知道古典樂這麼好聽,還有男主角當指揮家好神氣!可惜我一樣樂器都不會,現在也沒時間去學,要像女主角那麼會彈鋼琴真不簡單。」她還沉醉其中,眼神流露憧憬。
他很高興聽到她這麼說,彷彿肯定了自己的一部分過往。「沒關係,以後我帶你去聽音樂會,不過你才剛入門,應該從歌舞劇開始看,有音樂也有故事比較吸引人。」
「真的嗎?可以帶我一起去看?」她不知他對音樂如此熱中,這男人真是把自己藏得很深,但更讓她詫異的是,他這麼輕鬆的說要帶她去欣賞音樂會,該不會是哄她的吧?
「當然,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他露出比平常深刻的笑意,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怎麼會笑得這麼溫暖?忽然間她心跳得好急,深怕他看出她的癡人心意,乾脆拿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假裝帶著困意說:「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
第5章(2)
他沒說好或不好,靜靜盯著她一會兒。「你不戴眼鏡比較好看。」
「呵呵……可是我近視五百度,隱形眼鏡又戴不慣,所以還是得戴眼鏡。」他居然會覺得她好看?難道他的近視比她深?他的視力明明很標準啊,還是他的審美觀忽然改變了?蘇婉儀那才叫天生美女,她最多就是清秀而已。
趙毅然不說話,繼續盯著她,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想說先把眼鏡戴上,好歹抵擋一下他的視線。
然而她一心慌就會做蠢事,拿在手裡的眼鏡居然掉到了地上,她嘴裡叫著「哎呀!」就彎腰去撿,下一秒卻更大聲的喊著「好痛!」
為什麼好痛呢?因為趙毅然也低頭去撿,結果兩人額頭撞在一塊兒,讓她痛得慘叫出來。
「抱歉,不小心撞到了,很痛嗎?」他蹲跪在地毯上,及時扶住她的肩膀,她看起來很想直接趴下去的樣子。
「你……你的頭好硬……」她伸手壓在額頭上,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心想是不是腦子特別好的人,頭殼也會特別硬?她就像撞上了大理石一樣,只能用「以卵擊石」來形容。
「我看看。」他拉開她的手一看,果然有一塊紅腫,非常清晰又刺眼。「我幫你揉一揉。」
「不用了……啊,好痛好痛!」他不揉則已,一揉就是一波劇痛,男人的力氣不知輕重,女孩的肌膚怎堪蹂躪?
聽她大聲喊痛,他才趕緊放下手。「抱歉,我可能太用力了。」
「沒、沒關係……」她真不知該說什麼好,兩人難得如此親近,他甚至摸了她的額頭,可惜她只有痛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