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霞將剪刀收好,坐到女兒身邊輕揉著她的頭髮,「紫文,你生氣是難免,但是氣過之後,就原諒捷安吧。那件事捷安雖然有錯,但他當時喝醉了……」
「不要再跟我提他!」穆紫文煩躁的低吼了一聲,接著想到什麼似的問:「對了,媽,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他不放心你,剛才打電話給我。」捷安把事情的經過約略告訴了她,因此她才會趕回家來看女兒。
歎了口氣,朱霞再度溫聲啟口,「紫文,媽是看著捷安長大的,媽相信他的人品。這件事他是有疏失,但發生這種事也不是他所願,現在事情既然都發生了,你氣過之後,該想想怎麼解決這件事才對。」
「要怎麼解決?莊依芸孩子都有了,難道我還能假裝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嗎?」事情變成這樣,她跟他,還能再走下去嗎?
朱霞勸道:「等你平靜下來後,找個時間跟捷安好好談談吧,別這麼容易就放棄這段感情。」
「媽,難道你要我接受他跟莊依芸有了孩子的這件事?」這對她而言,無疑是一種背叛,她自認沒有這個雅量能夠接受。
「你願不願意接受這件事,媽無法幫你做決定,媽只能說,如果你還愛他,就給他一個機會。發生這種事,你們都不樂見,可它就是發生了,現在只能考慮要如何解決。」
可惜穆紫文現在根本無法思考,她咬著唇,氣怒又不解的望著母親,「媽,我真的好生氣,氣得整個人好像要燒起來一樣!他怎麼可以一邊說愛我,然後一邊跟別的女人上床?」
「好好好,媽知道你生氣,不過連捷安都不知道自已喝醉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事,他真的不是蓄意要欺騙你。」朱霞抱抱女兒,一邊安慰她,一邊替徐捷安緩頰。
可就算母親這麼說,穆紫文還是好氣好氣,氣到眼淚都掉出來了……
聽見鈴聲響起,穆紫文飛快掏出口袋的手機,結果發現來電鈴聲不是她的。她瞪著安靜的手機,有些訕訕的將它收回口袋裡。
兩天了,她本以為徐捷安會打電話給她,誰知道竟連一通都沒有。
那天跟母親談過之後,第二天她怒氣消退了一些,已決定好好跟他談談,看要怎麼處理莊依芸的事。可是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的人跟電話,做錯事的是他,難道還要她先去找他嗎?
如果他今天再不打電話來,以後也別想她再理他了。穆紫文忿忿的想著。
她走上百貨公司的電扶梯,準備到三樓替方克強拿他訂好要送給女友的生日禮物。他現在塞在高速公路的車陣裡,一時趕不回來,所以托她過來拿。
來到三樓,她抬眼尋找著方克強說的那個專櫃,眸光梭巡時,不經意瞥見不遠處的一對男女,讓她宛如忽然被點了穴似的,整個人震到無法動彈。
為什麼徐捷安會跟莊依芸在一起?
回神後,她下意識的追了過去,只來得及看見他們兩人一起走進電梯裡,而電梯門在她面前合上,將她和他們遠遠的隔開。
他一直沒打電話給她,原來是在這裡陪莊依芸逛街?
莫非……他這兩天都在陪莊依芸,所以才沒空來找她,甚至連打通電話都抽不出時間?
這一刻,穆紫文心臟有如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讓它緊緊的痛縮著,胸口一陣窒息,彷彿快吸不到空氣。
她用力捶著胸口深呼吸,想舒緩那種窒悶的感覺,片刻後,才強逼自己拖若沉重的腳步離開。
穆紫文,這沒什麼,不值得你傷心,振作一點,不要被這麼一點小事擊倒……
她拚命在心裡安慰自己,卻已傷心到眼淚都流不出來。
強自鎮定的替方克強拿了東西後,她準備離開,手機鈴聲卻陡然響起,她從口袋裡掏出它,看見來電的是一支陌生號碼,臉上不禁閃過一抹失望。
她怔了下,發現自己居然還在期待徐捷安的來電,忍不住暗罵自己沒用,深吸一口氣後,她接起電話,「喂。」
「紫文,是我啦,Ann上次設計的那批新衣服出來了,你要不要過來試穿看看?」話筒裡傳來Amy興高采烈的聲音。
她語氣冷淡的開口,「Amy,我跟他沒關係了,以後有關他的事,不要再來找我。」
Amy愣了一下,「什麼意思?啊,難道你跟他吵架了?」
「就這樣了,我還有事,掰。」
掛斷電話後,一股酸澀的感覺突然從胸口直衝喉嚨,讓穆紫文連眼睛都刺痛了起來……
「紫文,你已經吃三碗飯了,還沒吃飽嗎?」看見小女兒還要再盛飯,朱霞忍不住開口道。
穆紫文笑道:「媽,你是怕我吃垮你嗎?」
「媽怎麼會怕你吃垮,我是怕你吃太多,胃撐著對身體不好。」
今天小女兒由外面回來後,整個人一反常態,胃口大開得讓她很意外,不過她吃東西看起來像在硬塞,讓人很擔心。
「我是心情好,所以食慾也好。媽,你不用擔心啦。」她滿臉笑容的說。
「紫文,你跟捷安和好了嗎?」朱霞試探的問。
她神色平靜的回答,「沒有,現在不會和好,以後也不會了。」
她不想像有些女人那樣,一旦失去了心愛的男人就失魂落魄,把自己弄得很淒慘,吃不下、睡不著,男人卻早已不把她當一回事,逕自與新歡快樂逍遙。
所以她要吃,開心的吃、用力的吃,絕對不虧待自己。
聽見她語氣裡的決然,朱霞詫異道:「怎麼會這樣?紫文,你有好好跟捷安談過嗎?」
「我跟他沒有什麼好談的了。」她冷冷的說。
他這兩天連通電話都沒有,分明已經擺明了無意再跟她在一起,而且今天在百貨公司裡看見他跟莊依芸一起逛街,更證明他選擇了人家,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朱霞仍試著替徐捷安說情,「紫文,人喝醉了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捷安,我想他當時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