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喝咖啡?」
「無關喜不喜歡,而是習慣了。」他舒服地靠向椅背。
「什麼意思?」
「在美國不流行泡茶喝,大家都泡咖啡,我只好跟著泡,畢竟當你只有一個選擇性時,你就只得選那一個。」
「說的也是,對了,你在美國待多久了?」
「很久,我讀高中時全家就已移民到美國去,算算也十幾年的時間了。」
「那你怎麼想要回來台灣?」說實在話,要是別人聽見他們二人之間的對話,絕對不相信他們是一對已經結婚半年多的夫妻,因為太過陌生了。
「度假。」
「度假!?」她訝然不已,「你這次回來台灣只是因為度假?」
他點頭。
「那……你停留那麼久不回去行嗎?你的工作呢?公司不介意嗎?」
「很介意。」事實上,美國那邊巴不得他能立刻回去,是他一延再延,堅持不肯離開台灣,離開他的新婚妻子。
「……難道你不怕被人開除?」
聞言,他訕笑一聲,目光栘到門口,凝視著經過的人們一眼,爾後才緩緩栘回來。
「他們如果真開除了我,我反而會感激他們。」他肩膀上的責任太過重大,他早就想找人分擔一些,只可惜,至今,他還沒找到半個可以令他安心卸下一些責任,可以一起分擔的人。
不過事實上,也沒人敢開除他,畢竟公司是他父親留給他的,他是公司的負責人,誰開除的了他?
但,他真的想找個可以和他共同負擔公司生計的人,他雖承擔的起,可,他不是鐵打的,他也會有疲憊的一天,當他想好好休息卻沒辦法時,他就極度渴望有個人可以接替他的工作,讓他好好的休息……
「你是從事哪方面的工作?」
黑炯的目光鎖住她的,「什麼都做,業務、企畫、研發、設計、決策……必要時,我都軋上一腳。」
明眸大眼困惑地眨了眨,「那是什麼工作?」想不通有什麼工作會如此複雜的。
他低聲笑著,「好奇?」
她點頭,「很好奇。」
「打雜的。」
「你誆我。」她才不信。
「依照工作內容,你不覺得真的像打雜的嗎?」
她略蹙著秀眉,不得不承認,的確滿像的,她第一個反應也是認為是打雜的。不過……
「一個打雜的人不會有決策這個工作。」
決策往往是高階主管才需要做的事,這個基本認知她還有。
「你心裡想我是擔任什麼職務的人,我就是那樣。」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正確答案?」她納悶。
「因為你還沒完全接受我。」
她的眉宇蹙的更緊了,「什麼意思?」
「看你什麼時候完全接受了我這個人,把我當成在你剩餘的人生中,即將共度的另一半,我自然會告訴你。」
「……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又叫我要完全接受你,你覺得可能嗎?」
「我沒有什麼都不告訴你,只是有些問題要循序漸進,否則太早讓你知道一些事,對我們二人之間的感情並沒任何助益。」
她突然啞口無言,不曉得該如何回應。
「你呢?」
「我什麼?」他沒頭沒腦突然這麼問,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喜歡喝咖啡嗎?」
她搖頭,「一點也不。」
「那你還點咖啡。」
「配合你。」
他愣了下,「配合我?」
紅艷的唇辦綻著柔美的笑靨,「是呀!配合你,這樣你才會覺得我和你是同類。」
他若有所悟地凝視著她半晌,黑眸透露著佩服,「原來你是這樣捉住客戶的心。」
和客戶接洽時,最重要的是要讓客戶覺得我們是和他們站在同一邊、和他們是同一種人,如此一來,他們才會安心地把Case交給我們來做,這是一種心理戰術,知道用這招的人很多,但能用的恰到好處的人並不多。
染絕戀儼然是箇中高手,她從小地方著手,在不知不覺中,自然的擄獲人心,厲害!
她不置可否,唇邊依舊掛著那抹甜蜜的笑。
「我果然沒看錯人,」他輕輕地執起她的手,湊到唇邊烙下充滿愛戀的一吻,「你值得讓我付出一切。」
「……」她的心悸動著,像十七、八歲的小女孩。
她一定是瘋了,她需要對自己的丈夫如此的--
呃!她該怎麼形容,要說迷戀?還是說--
罷了,總之,她該死的發現,她正無可自拔的陷入書裔天的迷障中--一個不曉得是他故意製造出來,抑或他無意卻自然勾勒出來的迷障,她非但走不出,甚至,她竟無意走出……她絕對是瘋了。
感覺出她的緊張,薄唇更是勾出一抹性感的微笑,徹底魅惑住她。
「你喜歡我?」他問。
乍聞這個問題,她像受驚的小兔子,猛地抽回被他握住的手,一雙美眸更是瞠的老大,一臉驚懼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會誤以為她是聽到什麼驚天動地的話,其實不過是句相當普通的話而已。
「你喜歡我嗎?」他再問。
她像見鬼似的瞅了他好幾眼,才回過神地別開臉,摸摸頭髮或身上的衣服,藉著忙碌來掩飾心中的震撼。
「你是否喜歡我?」他有耐心地繼續追問。
她舔舔發乾的唇辦,喉嚨莫名的失主了發聲的能力,紅唇囁嚅了片刻仍吐不出任何一個音節。
「很難回答?」
她咬緊下唇,俏臉佈滿為難。
「我換個方式問你好了,」不忍心見她如此為難,他在心底暗歎了口氣,決定放她一馬,「告訴我,你有沒有可能喜歡我?」
這個問題沒那麼直接及尖銳,的確讓染絕戀稍微的鬆了口氣。
「你的回答?」
「我不曉得你為什麼突然想要問這種問題,我……」
「不要轉移話題,回答我。」
她沉默了,久久才重新開口:「喜歡你並不難,我相信你是那種可以讓人輕易就愛上的人。」
「然後?」
「什麼然後?」
「你的回答還沒說。」
「我說了。」
「你沒有。」他控訴。
「我有。」她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