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底下礁石尖銳,就算綁著麻繩,恐怕也會割斷。」
「本王會盡骨讓船靠近山若,讓你們省去一點工夫。」
「可是……」
「酬金五十兩銀子」
相太極話一出口,幾個年輕人莫不互視一眼。五十兩銀子呀!在這小鎮上,恐怕得要措個十幾年,說不心動是騙人的,可是這得拿命去搏……眾人還是猶豫。
見一個個還不肯點頭,相太極頭痛極了,只因為入秋之後,風浪只會更天絕不會變小,錯過了今日的大退潮,得再多等一個月,可一個月之後,恐怕連船都駛不進這條水路了。
一旁的龔不悔輕扯了下婁戰來。「這下子恐怕有變數了。」
「今日不做,恐怕就要等到明年入春。」婁戰來沉吟著他可不打算等到明年才離開攀潮鎮,如果可以,他要盡快離開,離開這些是是非非。
「是呀。」她看著那翻騰的江面。「不過那些人說的也沒錯,今日的浪太大,確實很危險。」
「不如我去吧。」
「嘎?」龔不悔懷疑自己沒聽清楚,卻已瞧婁戰來走向相太極,趕忙跟上。
「你要去?」相太極看向他,聽了他的話,那向來低沉的嗓音也陡高了幾分。「這不太安當吧。」
就算對方只是個不受重視的皇子,但不管怎樣還是個皇子,要是在他這裡出了什麼差錯,因而引發兩國摩擦……這不是自找麻煩?
「婁月國境內水脈縱精,婁月人大多都懂泅水,我自然也差不到哪去。」婁戰來看著那湍流江水,像是在掂算著自己的體力。「再者,這事要是不趕緊處理,雋王爺想要築運河也行不通。」
「是如此沒錯,但也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主子,讓我來吧。」落夜聞言,立刻上前請纓。
婁戰來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再道。「放心吧,把船駛近山巖,我再躍入將裡炸了山巖之後再上船,到下一座山巖再下江……總共是四座影響風切角度的山巖,泅水的範圍約莫二十幾里,對我來說應該不是問題。」
「可是……」
「可是……」
「王爺,既然戰來都這麼說了,就讓他試試吧,再不然也還有我。」龔不悔在旁聽了一會,沒打算阻止婁戰來便罷,還毛遂自薦了起來,「我的泅水技術可也是數一數二的好,沒問題的。」
「你……」跟在身後的儷人趕緊扯著她,就怕她真的要下水。
她一下水可就露餡了,水會浸濕她衣衫,讓她曲線畢露。
「你不成。」婁戰來想也沒想地否定。
「你瞧不起人啊。」她橫睨著,硬是將儷人扯開。
「你的體力比不上我。」
「你又知道了?」
「就是知道。」
「你!」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讓我想想。」相太極趕忙阻止兩人鬥嘴。
如果可以,他也想盡快將這事處理好,可問題是這兩人都是一流的引水人,懂得水脈流向,更懂造船,要是出了個意外那豈只是可惜?
「不用再想了,綁上兩條麻繩再繫在紋盤上頭還能有什麼意外?」婁戰來漫不經心地說。
「好吧,不如先炸了前頭那座山巖之後再說。」相太極下了決斷,趕忙差人取來麻繩和火藥跟婁戰來講解。
待講解完畢,龔不悔伺候著他寬衣,拿起麻繩在他身上綁個特殊的結,從肩頭繞過胸口再交又繫在腰上,水流再強也不可能鬆脫。
「這綁法倒是挺特別的。」
「有沒有聽過五花大綁?」她沒好氣地回道。
「原來如此,見識了。」
龔不悔往他胸口一拍「還貧嘴,你……你要小心一點。」要不是他身上的傷已經痊癒,她可是絕不會讓他下水。
「讓你見識見識何謂水中蛟龍。」婁戰來自信一笑。
她聞言,想起龍王祭那日,是她目不轉睛地瞧人較勁泅水,才教他擱在心上,想要一展雄風?忖著,就見他毫不膽怯地一躍而下。
他一身素白,在滾滾公水裡,真猶如蛟龍般,順著浪潮潛下再破水而出,彷彿很諳水性,知道如何順著潮水而游,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游到了第一座山若邊。
相太極見狀,立刻要船再靠近些,將綁著引線的數顆火藥丟向他。
婁戰來接過手,在山巖上埋入一圈火藥,此刻船已經先行駛開,就在他點著火藥引線之後,他得要快速地游離。
龔不悔在船上看得膽戰心驚,雙手緊握在船牆邊上,覺得心像是要跳出胸口,畢竟火藥炸山巖,無法判斷山巖倒塌的方向,更不知道火藥的骨有多少,是否會將山巖炸得粉碎,讓碎石飛濺成凶器。
她屏息著,見驚天巨響,山若崩解成塊飛昇再沉入江底。
瞬間煙塵密佈,底下的江水像是出現了漩渦,龔不悔大喊著,「拉繩!」
水手聞言,立刻紋著紋盤,將婁戰來給拉到船上。
水手聞言,立刻絞著紋盤,將婁戰來給拉到船上。
「不要緊吧。,她立刻將儷人手中的布巾取來,覆上他身子。
「我的泅水技術如何?」婁戰來笑問著。
龔不悔抽動眼角。很好,還能轉移話題,表示他好得很。
「好,好得不得了!」真是白擔心他了。
相太極也緊張地問。「婁皇子,不要緊吧?」
「不礙事,倒是要準備新的火折子。」
「沒問題,早已備安,只是這山巖碎裂倒塌之後,江水的水位不知道會不會上升?」相太極瞅著江面,卻難以看出端倪。
「放心吧,火藥威力極大,說不定山巖根部都裂開,要是江底裂了縫,水反而會往下滲,倒是要小心漩渦,舵手得注意。
「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嚴加注意。」
龔不悔站在一旁,看著兩人交談,婁戰來的神情時而嚴肅,時而揚笑,彷彿壓恨沒將這江水看在眼裡。
如此幾回,他神乎其技的泅水技術引來船上陣陣驚呼聲,然而龔不悔卻發現他的速度變慢了。
可不是嗎?雖說是短短二十幾里路,但在湍急江水中游起來十分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