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深愛著自己的人,即使知道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依舊低調地用這種方式愛著她,而她卻直到現在才發現。
「朕在想,可能只有一種原因。」弋照霆突道。
沒來由的,她心頭一顫,卻面無表情地等著下文,房門這時突然被人打開。
「皇上,藥來了。」來者是弋天顯,端來了一碗湯藥。
「天顯。」弋照霆伸手接過,湊在唇邊吹涼。「喝了這藥,你就好了。
龔不悔不解地皺眉,卻見儷人撲通一聲跪在床邊,哀求說。「皇上,不要……二爺受傷已經失血過多,她不能再……」
「住口,朕是為了她好,你卻說得像是朕要傷害她似的。」
儷人咬了咬牙,用力地朝他嗑著頭。「皇上,二爺身子正虛,要是在這當頭拿掉孩子,二爺的身子肯定受不住!」
龔不悔聞言,睦目結舌地看著她。
孩子?她肚子裡有孩子了?她錯愕不已。想起她進宮翌日他便派了御醫替她號脈……難道他在那時候便已知曉?
弋照霆垂斂長睫,一把將儷人踢開,她滿臉是血地抬頭。「皇上,不要……」
「朕要你看好她,你卻讓她懷了身孕……朕還留你何用?!」他狠狠一踢,將她踢飛撞到矮櫃,她頓時動也不動看似昏厥了過去。
「儷人!」龔不悔驀地坐起身,管不了背上的傷,但他卻逼近到面前。
「藥,你不喝,刺客也沒能弄掉你肚子裡的孩子……朕,不想等了。」弋照霆喃著,輕柔地漾開柔煦的笑。「放心,不會很疼的,朕要御醫下了溫藥,不會傷害你,只會取下那孽種。」
龔不悔驀地將他推開,忍著痛往露台跑。
她抓著露台欄杆,往下望去,驚見離地竟有三層樓高……她身上若是無傷,跳下去倒還不打緊,可問題是她身上有傷,肚裡還有孩子。
「跳啊,跳下去,要是摔瘸了,朕剛好可以把你禁在寢殿內,要是摔著肚子,剛好打掉那孽種!」
龔不悔惱火回頭,「他不是孽種,他是我的孩子!」
「他是孽種……」弋照霆神色癲狂,卻又努力冷靜。「沒關係,朕會原諒你,因為你失去了記憶,才會被婁戰來給欺凌……朕燒不死他,早晚也會拿下他,慢慢將他凌遲至死。」
「不付,正因為我失去了記憶,反倒將一切看得透徹,我不再被自己的意氣用事給蒙蔽了雙眼,我看清楚我愛的到底是誰,而愛我的又是誰!」她是如此慶幸自己失去記憶,讓她重新獲得真愛。「而現在,我已經想起一切了!」
「你愛他,他愛你……朕呢?朕愛你如命,為了保住你龔閥,朕周旋在諸位皇子間,與他們鬥智鬥力,朕為了你而得天下,就是為了要庇護你龔閥不再受任何迫害……」他狀似瘋狂,惱著卻又無比哀戚。「你想起了一切,為何沒想起我為你做的一切?」
「你不愛我!你只想殺我!」不要跟她說愛,他不配!
「我沒有!」
「今年龔閥商宴時船爆炸……與你有關,對不?後來風華護送和親隊,你要魏碧尾隨在後暗殺,甚至要魏碧用火藥將我活活炸死!你還敢否認?!」
弋照霆怔愕地看著她。「不……是誰胡說?船爆炸是六皇子所為,尾隨在後的是先皇派去的此刻,我派魏碧去是要保護你!」
「我親眼看見魏碧站在敵船上,指揮著人拋擲火藥……你還想騙誰?我親眼所見,難道還錯得了?!」龔不悔怒不可遏地喝道。「他是你的心腹,沒有你的命令,他會這麼做?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
弋照霆面無表情地徐緩回頭,看著亦在寢殿內的魏碧。
魏碧早已單膝下,「王爺,小的是得先皇之命,小的……」
弋照霆緩緩走向他,將藥碗遞給弋天顯,一把抽出他腰間佩劍,劍光如銀電,閃落瞬間,魏碧已身首分離,他再將長劍交給弋天顯,取回藥碗,走到露台邊,一臉討好道。「子凜,我把他給殺了,你就別再生我的氣了。」
龔不悔驚懼地往後退,腰已經抵在欄杆上。
這人……瘋了。
「你乖,把這藥給喝了,我保證,往後我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他徐步靠近著,臉上表情是卑微的懇求。
「你走開……你明明無視我的死活,甚至有人要傷我你也不救……」她看向四周,根本就是無路可逃。
往底下一看……難道真要她賭一把?
「子凜,你誤會我了,我以為你身上的傷會自動癒合,所以就沒出手,可我現在知道不會,但那肯定是你肚子裡有孽種所致……把孩子拿掉,你就會恢復正常,而且我已經將其他皇子餘黨全都收拾了,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你不要再過來,你再靠近一步,我真要往下跳了!」她一腳踩上欄杆,作勢要往下跳。「只要我不掙扎,我就會摔死。」
這人果真是城府深沉,答允要帶她回龔閥,卻是他計劃中的一環,他故意放出消息,引來其他皇子的餘黨,要是龔閥無法自保,豈不是要一起陪葬?
「你跳啊,我會讓整個龔閥陪葬!」弋照霆揚著邪冷笑意。「我會將龔閥幾個主子的首級割下,吊在城門,再將他們的屍體切成碎片餵魚,至於婁戰來……我要將他綁在炮烙台上,天天烙他一回,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陪葬就陪葬,誰都得走上死路!當我雙眼一閉,什麼都不要的時候,誰也不能威脅我!」她不屈服,尤真是這等卑鄙小人,她絕不屈服在他之下。「我再說一次……走開!」
她就不信拿自己成脅他,他還能不動如山!
弋照霆神情冷鷙地注視著她,突地往後走回寢殿內。
正當她以為他改變心意時,卻見他拖著儷人走來。
「你要做什麼?!」她膽戰心驚地問,只見儷人無力掙扎著。
弋照霆大手按在儷人的喉間,驀地五爪收力,她的臉驀地漲成豬肝色,淚水和血水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