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褲子破裂,大腿爆開一道傷口,但婁戰來神色不變,笑意依舊,就連眼也沒眨。
「就這麼點勁?」他語帶戲澹地道。
「死到臨頭了,你也只能耍耍嘴皮子,不過……把子凜交出來。」弋照霆面容扭曲著,像是在極力忍對著怒火,就只為了查知龔不悔的下落。
「不知道。」
「不知道?」他聲冷如北風,面容猙獰得嚇人。「朕已經關閉了宮門,她走不出這座皇宮!」
「既是如此,你何不徹查皇宮?記得,連假山水池都別放過,要是還有空閒,就連土也一併掀開,看是不是躲在裡頭。」婁戰來笑容可掬,壓根不像階下囚,還有心情打哈哈,似乎勝券在握。
「早該殺了你的……不該留你留成禍!」他話落,又是一鞭抽下。「你這個礙眼的傢伙,把子凜還給朕!」
「不悔不是你的,她從來就不屬於你!你處心積慮要利用她得到皇位,怎還有臉說你是愛她的?」婁戰來嗤之以鼻。
「你懂什麼?朕的心只在她身上,為了保護她,朕無所不用其極,只有得到皇位,掌握最大的權力,朕才能好好地保護她,而你卻趁這當頭……」弋照霆突地一頓,握著皮鞭的手抽搐了下。
「如果這是你的愛,我只能說可憐呀。弋照霆,你從不知道不悔要的是什麼。風華為了保住不悔,可以用命相抵,可不悔為了龔閥的眾人,可以連命都不要……你卻為保住不悔,拿風華當替死鬼,你以為只要風華假扮女王一死,不悔便能逃過先皇栽害,屆時你再帶回匿名、恢復女兒身的不悔,甚至是乾脆得到皇位,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將她藏在身邊,也掌握著龔閥,讓他們繼續為弋風效命!弋照霆,你那不是愛,那不過是你的私慾!」
婁戰來把一切看得極透徹,但是面對龔不悔時,他不願透霧絲毫,不想讓她知道她曾經愛過的人,是用什麼方式想要操控她。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弋照霆聲嘶力竭地說著,「朕要保護她有什麼不對?龔閥其他人的死活與朕何關?朕只要子凜一個,只管她的生死安危,其他的……去死吧。」
婁戰來定定地看著他,突地撇唇笑得悲哀,「弋照霆,你真是可憐,就連哪裡錯了都不懂,你得不到的……你永遠也得不到她。」
一句得不到,彷彿割斷他理智的一把利刃,讓弋照霆徹底瘋狂,「你不過是個無用的質子,一個連婁月都不要的棄子,你憑什麼沾染朕最愛的女人?!」手上皮鞭不斷地揮舞著,劃破婁戰來的衣袍,他瞬間皮開肉綻,鮮血四濺。但婁戰來緊咬牙關,硬是不哼一聲,直到外頭傳來爆裂聲,牆面隱隱震動著,轟的一聲,離他身側不到一尺的牆竟開了個大洞,礫石四射。
「皇上!」禁衛立刻衝上前去護駕。
就在禁衛拉著弋照霆退出暖房外時,暖房的房頂整個塌陷,掉落地面,待灰塵稍散,弋照霆衝向前去,卻不見婁戰來的身影……
「追!給朕拿下他!傳令,將慶南門關上,違者斬立決!」
「遵旨!」
皇宮傳來的爆炸聲讓龔不悔驀地抬眼,聽見裡頭似乎有許多凌亂腳步聲,伴隨著呼喝,有不少人在奔跑著。
「凜,別緊張,說不準是思行要救出婁皇子,故意聲東擊西。」房旭引緊盯著她,隨時準備出手抓住她,就怕她轉眼又衝進宮內。
「……是嗎?」她低吟著,總覺得事情沒那麼單純。
正忖著,突見弋天顯急步走出宮門。
「五皇子。」她低聲喊他。
「要關宮門了。」弋天顯急急的道。
「……可有瞧見婁皇子或者是我家裡的人?」
「剛剛弋陽宮發生爆炸,婁戰來被人給救走了,所以皇上下令要關城門。」弋天顯瞧她神色擔憂隨即說。「我有個法子,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配合。」
「願聞其詳。」她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你隨本皇子入宮,挾你以令皇上,肯定可以換回婁皇子和你的家人,而後本皇子再想辦法將你救出。」
「不成!」房旭引想也沒想地拒絕,豈料龔不悔立即朝他雙膝跪下,嚇得他趕忙將她拉起。「凜,再等一下,咱們的兵馬就快要到了!」
「旭引,不能再等了,戰來和思行要是被弋照霆逮住,絕對活不了的!」她見識過弋照霆的瘋狂,宮門一旦關上,他們根本沒有活路可走!
「可是……」房旭引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弋天顯一眼。
雖然婁戰來說過,弋天顯是他的朋友,但他們的關係是建立在彼此的利益上,這種人豈能稱為朋友?又怎能奢望他會在危急之時伸出援手?
「要走的話就要快!」弋天顯催促道。
「旭引,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要不是我沒有睜大眼和弋照霆交好,今天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既然是我造成的,一切就該由我承擔。」
「不!」
「龔閥女王之令,房旭引竟敢違抗?!」她喝道。
房旭引身後一干護衛全數單膝跪下,房旭引抽緊下領,安協了,「我一起去。」不管怎樣,他絕不能讓她離開視線。
「不,我要你在這裡守著,要是大伙來了就馬上走……今天過後,龔閥不再有女王。」她深吸口氣,為了自己做出的決定感到釋懷和鬆口氣。「弋風和龔閥的百年恩怨,就在今天,由我一手了斷。」
「凜!」
龔子凜笑了笑,上前輕樓了樓他。「沒有了龔閥女王,龔閥就自由了,旭引,對不起……我一直都很任性,就再讓我任性一回吧。」
房旭引還沒來得及抱緊她,她便已經退開,跟著弋天顯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不敢眼上前,就怕被宮牆上的禁衛看出端倪,然就在他們踏進慶南門,宮門逐漸關上的瞬間,他感覺地表隱隱震動,似正有千軍萬馬朝皇宮而來。夢遠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