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單身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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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頓飯聊一聊的確不算什麼,但你敢說沒藏著別的想法,讓我在長輩的壓力下做出承諾。」他不接受算計,尤其是來自身邊最親近的人。

  以愛為名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多少人以那個庸俗字眼做出傷人行徑,自以為是為所愛的人好,其實不過是一己之私。

  她沒問過他要不要、肯不肯,一味地挖陷阱誘他往下跳,一下子是公司聚餐,邀了一堆朋友唱!,一下子是某姊妹淘生日,身為男朋友的他理所當然是同行之人。

  意圖太明顯了,她無非是要他在無形中融入她的生活,讓她週遭的親朋好友都曉得他這號人物,好造成兩人好事將近的想像空間。

  他曾不只一次提醒她適可而止,別仗著他的縱容一意孤行,可是她根本聽不進去,一再地踩向他的地雷區,甚至請出父母催婚,逼他屈服。

  他知道這便是終點了,兩人的認知若有不同,那就該慧劍斬情絲,各自回到想要的人生。

  她要的,他給不起,也不想給,婚姻是一條永夜的暗路,唯有盲者沉淪。

  而他是明眼人。

  「這……」她面露心虛,暗暗埋怨他的不解風情。

  「不婚是我一生中做過最明智的決定,不論是你或是任何人,沒有人能逼我走向紅毯的另一端。」聽著神職人員講述不可能實現的空想和承諾,在這世上,誰也不能保證愛情永遠不會變質。

  「你想結婚是你的事,恕我不奉陪,若是等不及怕年華老去,我在此獻上我的祝福,祝你早日得償所願,覓得如意郎君。」做不成情人,還是朋友一場。

  他真心這麼想著,既然各自追求的目標不一樣,他是男人,大方點,放她去追尋她美好的將來。

  但他的想法倒真是作夢了,哪有被拋棄的女人還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天。

  「柳清羽,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怎麼說得出這般殘忍的話?」女子惱羞成怒,漲紅著一張妝點精緻的粉顏質問。

  沒有一個男人願意將自己的女人拱手讓人,除非他不愛她。

  而這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因為從交往至今,他對這段感情始終維持著不冷不熱的態度,即使是耳鬢廝磨時也不見熱度,一完事便下床梳洗,好像她是可有可無的人形抱枕。

  和他交往越久越捉不住他的心,談戀愛明明是兩個人的事,她卻有一頭熱的感覺,愛得越深越空虛,常常感到他並不屬於她的恐慌。

  不想失去他的恐懼如膨脹的陰影般不斷擴散,她太害怕自己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因此她改變不婚的初衷,想用婚姻留住他。

  她做錯了嗎?

  沒有,換是其他執著所愛的女人,相信她們會更積極,捉牢手中的幸福,不讓美麗青鳥輕易飛走。

  神情清朗的男子微顰起眉,思索出一個令人心碎的結論。「我的確沒愛過你,你對我來說是個可以擁抱交往的對象。」

  看得順眼,不是凡事過於認真的小女生,不黏人,有自己的興趣和專業領域,就算三、五天不碰面也不會歇斯底里的急Call,追問他的去處。

  一個不麻煩又能解決生理需求的女人。

  柳清羽自認是個有感情潔癖的人,他沒法像好友風間徹一樣,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成雙,花心浪蕩的只要是投懷送抱的美女全都吞下肚。

  大概是身為醫生的緣故,他覺得和別人共享一個女人不衛生,尤其在艾滋病盛行的年代,一對一的單純交往模式較為妥當。

  「柳清羽,你……你太過分了!枉費我一心一意愛著你,以為你是真心愛著我……」她的心是肉做,不是不會痛。

  他挑起眉,看了眼她緊握在乎的水杯。「別做出有失體面的行為,朝我潑水只會顯示你的不成熟,成年男女……」

  話沒說完,混著冰塊的冷水朝他面部潑灑,滴落的水濕透他絲質白襯衫。

  「你不愛我,我又何須對你客氣!女人在失戀的時候就是不可理吻,我沒做錯什麼,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跟你長相廝守,一輩子永不分離,你為什麼要辜負我?」她不在乎引人側目,只想要從眼前的男人身上討得幾分情絲。

  抹了抹臉,他表情生硬。「我辜負你什麼?不婚是我們交往前就有的共識,是你犯規在先,當你帶著你父母出現我面前時,我們三年的感情便宣告結束了。」

  「不!你不可以片面決定分手,我不要,我絕對不要……」看他宛若陌生人的決絕神情,她真的慌了手腳,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明瞭他並非開玩笑,而是鐵定要斬斷這段感情。

  她很急,也很慌,更害怕他一去不回頭,從此斷了情分。

  「我已經盡了告知的義務,你同不同意與我無關,還有,給你一個星期搬光你在我屋內的個人物品,一件也不許留下,這幾天我會留在醫院,等你淨空衣物再回去。」

  「你……你怎能趕我走,我……」她紅了眼眶,淚水奪眶而出。

  可惜她的眼淚仍留不住男人的心,外表斯文俊朗的柳清羽挪挪鼻樑上的眼鏡,看也不看她一眼的拿起賬單,走到櫃檯結賬。

  這點風度他還有,不會因為分手就連頓飯都捨不得請。

  街上燈火輝煌,一盞一盞的霓虹燈閃爍著人生百態,一走出音樂悠揚的餐廳,迎面而來是沁涼的晚風,喝了點小酒的柳清羽頓感涼意。

  未干的襯衫貼在胸口著實不舒服,即使用了乾毛巾擦拭過,還是有些黏黏濕濕的,服貼的濕衣讓他心口莫名多了沉重感。

  他想自己會好一段時間抗拒女人這類生物,再怎麼理性的成熟女子也難免落入陳腐窠臼裡,一再重複可笑又可悲的宿命。

  一陣煙味飄進鼻間,一對穿著制服的學生情侶走過面前,染著一頭金髮的少年叼著煙,一手摟著稚色未退的小女友,走進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汽車旅館,他們青春身軀緊緊相擁,似愛得如膠似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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