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不自禁舉手觸摸他的眉、眼、鼻、唇……好的一張臉,難怪女人明知道這個男人好比一隻蜘蛛,而她們之於他不過是蟲子,還是奮不顧身的陷入他的網中。她們這些蟲子變成他這只蜘蛛的食物,恐怕還會覺得自己很幸運,就怕這只蜘蛛看了一眼自己,不但沒有胃口,還一腳瑞開。
她的觸摸驚動了他,他倏然張開眼睛,看見她清醒了,連忙坐直身子,同對伸手摸她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才鬆口氣。「你覺得如何?」
「我好渴,想喝水。」
他趕緊起身幫她倒了一杯溫開水,扶著她坐起身。她喝下溫開水,但還是渴,他再倒一杯,喝下第二杯溫開水後,她覺得喉呢舒服多了,搖了搖頭,表示夠了。
「你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照顧自己的?生病了不會求救嗎?如果不是我去找你,現在你已經燒成笨蛋了!」他不應該對病人發飄,可是想到昨天她的情況,他的心就忍不住顫抖,若非半夜睡不著,決心速戰速決找她攤牌,爬上小屋外面那棵榕樹要進屋找她,碰巧落地窗沒有上鎖,不然沒人會發現她像個火爐一樣燒得紅通通的。
她的身體還是軟緯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可是碰到這個男人,她的嘴巴就像填滿子彈的機關鎗,不能不對他發射,「是我變成笨蛋,又不是你,你幹麼在乎?」
「是啊,我幹麼在乎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我應該不要管你,就讓你燒成笨蛋!」
「來不及了,下次記得別管我。」
「一次不夠,還想再來一次嗎?」
「對,我就是愛生病,這是我的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是我的,怎麼會跟我沒有關係?!」若非她是病人,他一定會狠狠吻她,接著壓在床上狠狠蹂呵,教她認清楚,她全身上下都屬於他。
這是第一次,他沒用戲蟾的語氣對她宣示所有權,他話語中的擔憂,更不像僅是為了馴服她而裝出來的,正因為她也同樣的在乎這個人,所以她很清楚他此刻有多認真。
怔了一會,她輕歎了口氣,突然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這個吻很輕很柔,可是轉眼間,何尹濤已經奪回主權,將前一刻閃過腦海的畫面付諸行動,吻得既霸氣又纏綿,深深將他的氣息、他的味道路印在她身上,接下來他應該將她壓在床上,可是身在醫院,實在不好太放肆,點到為止就好。
好一會他終於放開她柔軟誘人的小嘴,轉而緊緊抱住她,語帶宣誓的道:「你是我的,別妄想逃離我的身邊。」
這一刻待在他的懷抱,感覺到他對她的佔有慾,也感覺到他對她獨有的溫柔,她終於確信這段日子以來的陰霆一掃而空了,他又變回她的何尹濤,可是……她吶吶的道:「那位藍怡晴小姐怎麼辦?」
「我和她什麼都沒有,如果不放心你可以一腳瑞開她,我可以保證那個女人絕對不是你的對手。」
「我又不是野蠻人。」她比較想一腳瑞開的人是他。
「為了你心愛的男人,你只好變成野蠻人。」
她推開他,皮笑肉不笑的對他挑著眉。「你什麼時候變成我心愛的男人?」
「我不是一直都是你心愛的男人嗎?」他語帶撒嬌的朝著她笑。
「你在作白日夢嗎?」她應該對他凶一點,可是生病的人在氣勢上本就矮了截,面對他如此孩子氣的笑容,她更不可能扮演惡婆娘的角色。
「我知道你嘴巴拗,不願意承認,沒關係,我們心知肚明就好了。」
「沒見過比你還會自圓其說的人。」
「我是自圓其說嗎?好啊,那你對天發誓,說這不是事實。」
這個男人最擅長挑畔了,不過,她的腦子又沒燒壞,幹麼跟著他瞎起哄。「我才不會那麼無聊,沒事發什麼誓。」
「你根本不敢發誓,因為我是你心愛的男人,一直都是。」
「地球明明是圓的,你硬要說是橄欖狀,我能說什麼呢?我管不住你的嘴巴,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不跟你說了,我現在餓到連瞪人的力氣都沒有。」她軟緯緯的躺下來,肚子很有默契的挑在這個時候咭嚕咭嚕叫。
「我都忘了,你昏睡了一天,這會兒肚子肯定餓扁了。」他幫她拉好被子,輕擔了一下她的臉頗。「我出去幫你買點清粥小菜,你在這裡等我。還有,打個電話給丁爸丁媽,你昏睡對,他們正好打電話給你,是我接的,他們知道你病了,雖然有我照顧,他們還是會擔心。」
她點點頭,接過他從置物櫃拿出來的皮包,目選他離開病房同時取出手機聯絡在南部度假的父母。
大病一場之後,她不得不認清楚一件事——她想跟何尹濤在一起的念頭,再者只怕她選擇繼續逃避,他也不會容許,他已經開口了,她別妄想逃離他的身邊。
她想跟何尹濤在一起,可是夫人絕對不會接受她,怎麼辦?
丁雨菲苦惱的走過來又走過去,一會累了,素性在床活坐下來,可是過了一會,又忍不住站起來,開始燒著房裡走來走去……就這樣,她時走時坐,絞盡腦汁,想著如何為她所處的僵局找出一個解決之道。
她改變不了自己的身世,但是可以改變夫人的態度,當然,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問題是連試都沒有試過,怎麼知道行不通呢?是啊,事在人為,夫人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如果大家都站在她這邊,夫人一定會軟化。
不過,她很享受他們此刻的甜蜜,這個時候要她找夫人談判,她實在不願恿,嚇是事情卡在這裡,一顆心就好像懸在半空中,感覺很不安……
「你在想我嗎?」何尹濤像個幽靈似的從後面抱住她。
嚇!她的心臟差一點停住,轉頭一瞪,同對掄起拳輕拯了下他的胸睦。「幹嘛嚇人?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