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皇上怎麼這麼狠心,原來是這麼回事。」柳延秀長長吐出一口氣,真的放心了。瞧來傳言不一假,皇上對孫子當真寵愛有加。
這回換她的臉龐教人捧起,那人對著她左看右望後,臉色越來越難看。「勞叔,這怎麼回事?」
張勞一驚,忙低頭上前。「柳姑娘太過擔心,三日來未曾好好…」他解釋。
「沒睡難道也沒吃飽嗎?」撫著她明顯小了一號的臉蛋,元牧口氣急怒。
「這…」張勞不禁汗涔涔。就曉得主子一回來發現柳姑娘消瘦了,定會大動肝火。
「牧,是我自己吃不下睡不好,與張公公何千?你怪他,太沒道理了!」她連忙替張勞說話。
「怎會沒道理,我將你重托於他,他若照顧不好就該罰!」他仍怒氣勃發。
張勞火速跪地了。「老奴該死,請殿下治罪!」
「張公公,你沒錯,何罪之有?快起來。」柳延秀上前強拉起張勞。「咱們別理這不講理之人,這幾日你內外廷來回奔波打采消息也累了,這裡的事你別管,先回去休息吧!」
她將張勞推出外頭,張勞尷尬的站在門外,沒敢聽她的話真走。
「元牧!」某女人回頭嬌斥一聲,跺腳了。
那男人的黑臉這才一撇,鬆口道:「下去吧。」
張勞感激的瞧了柳延秀一眼,多謝她的相救,這才敢離去。
她踱回元牧身邊,雙手擦腰,活似母老虎的瞪人。「你待人都這麼霸道的嗎?」。
他晚她。「我是皇太孫。」
「皇太孫就可以不講理胡作非為嗎?」
「可以。」他竟大言不慚的點頭。
她大眼回瞪他。「你未來想做昏君嗎?」
「你不僅敢指責皇太孫霸道,還敢說皇太孫會是昏君,瞧瞧你現在的模樣,橫眉豎眼、頤指氣使,瞧來你才是真正大膽的丫頭。」
聞言、她趕緊瞧瞧自己的姿態,確實有幾分潑辣,她忙窘困的縮回放在腰上的手,貝齒咬了咬細嫩的下唇,自己一時忘記身份,怎能對他如此造次?當下後悔得不得了。
「我不該……不該……你饒恕我吧。」她尷尬的說。
他原本頗嚴肅的面容瞬間笑開了,手指輕點了她的鼻尖。「傻瓜,恕什麼罪,你又沒說錯什麼,我怎敢罰你,還是,你想罰我不講理、胡作非為?
她一怔,這才知教他給耍了。
這傢伙!
「你!」她頓時惱起來,可見他依舊笑容滿面,自己的那股子氣惱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真的改變不少,這讓她想起第一眼見到他時那孤冷的印象,到如今他能自在與她調笑,那份長年的冷寒,正一點一滴的消散中,現下她才能真正感自己的存在能讓他快樂。
這日,太子妃過壽,東宮拜賀者不斷。
柳延秀隨元牧一同前往拜壽,誰知一進東宮,男女便分開,她被領到後殿與其他女眷一起。
這會,面對眼前一堆的太子殯妃以及大臣命婦、千金們,見她們七嘴八舌的聊著京城近來發生的趣事,她插不上口,又不想惹注意,只好單獨避到一旁。
過了一會,太子妃終於現身了。
她年約雙十年華,臉上妝容精緻,一身華麗的紅紫色錦織袍,領口處還圍著黑色貂毛,風姿綽約、姿態華貴。
眾女子一見她紛紛停止交談,起身朝她屈腿行禮。「賀娘娘千秋福壽。」大伙像是套好了的齊聲道。
柳延秀瞧傻了眼,根本來不及跟上開口,只能手腳利落的跟著屈腿福身。
太子妃看似心情不錯,笑著臉招呼大家入座。
「又不是什麼大壽,你們都眼巴巴的趕來做什麼?」
馬上有人接口道:「誰說不是大壽,娘娘乃王母轉世,您的壽辰可比天上神仙還要重要。」
「就是就是,您壽富康寧,福德深厚,咱們拜壽跟拜神仙一樣,是來沾福氣的。」
「是啊,娘娘大賢大德,又受太子眷寵,瞧這次壽誕為您辦得多麼風光,咱們既是來沾福氣也是來討仙氣的,瞧回去後自家的男人會不會也像太子對您一樣深情。」
雖然這些話沒句真意,句句誇張奉承,但太子妃聽了卻笑得嘴都闔不攏了。
夾在人群中的柳延秀見狀,雞皮疙瘩都落了,暗歎世上最累人的事,莫過於虛你的過日子,但這群人顯然樂此不疲。
太子妃矯情的喝著宮娥送上來象微福壽綿延的八仙茶,目光一轉,落到了柳延秀身上。,似乎察覺她不以為然的表情。
擱下茶碗,太子妃兩道懾人的目光如閃電的直看向她。「我怎沒見過你,你是哪家的女兒?」
太子妃一問,大家的目光自然都投向柳延秀了。
忽然被注意到,她全身起了激靈,只得低聲回道:「民女是錦華宮的人。」
「錦華宮?」太子妃臉上瞬間又起了變化。「你是皇太孫帶來的?」
柳延秀點了頭。「民女是隨皇太孫一起來的。」
太子妃神情有異的瞧她,見她眼瞳明朗,紅唇小巧,目光別有含義,語氣也嚴厲許多,「我聽太子提過,皇太孫在錦華宮藏了一名女子,原來就是你。」
這會大家可是睜大眼睛在瞧她了。原來這就是皇太孫的新寵?在場所有末出嫁的名門千金的嘴臉都不一樣了,對她們而言,一旦攀上皇太孫,就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后,而這女子已是皇太孫的女人,這怎能不教她們妒忌。
「民女…民女……」面對這許多夾雜敵意和妒意的眼光,柳延秀尷尬的不知如何應對才好?
「照理,你在錦華宮的身份不明,是沒有資格坐在這的,但我聽說是太子讓你來的,既然人都來了,就好好見識,最好能擺脫掉你一身的土氣,免得讓人看笑話,這有損顏面的可是皇太孫了。」太子妃鄙夷的道,瞧她的眼神也極為森然。
柳延秀頓時覺得寒毛直豎,眼前這太子妃絕非簡單人物,不說她有辦法在太子的眾多嬪妃中脫穎而出成為正妃,就說她不久前才將自己不幸小產之事嫁禍給元牧,就知她的手段不是一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