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絲,你這是招惹到什麼人了?」燕大娘急忙問女兒。
她努力想了想,肯定的搖頭,「我沒有招惹過誰呀。」
「那你出來,月生可知道?」燕三泰問。
「他不知道。冬婷說他吩咐過暫時不要把你們被抓的事告訴我,也不讓我出去,所以我才悄悄從後門離開,想回米鋪去看看。」
燕大娘一臉狐疑,「不對呀,怎麼你一離開就被抓來了?」
「可能那些人守在後門吧。」燕如絲沒有多想說。
燕大娘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們為何會守在後門?難道事先就知道你會從那裡離開別莊?」
燕三泰訝道:「春娘,你的意思是說……別莊裡有人跟他們裡應外合?」
「可不是,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巧?那個叫冬婷的丫頭肯定有問題。」燕大娘斬釘截鐵的說。
「可打我嫁過去後,她一直待我很好呀。」燕如絲不明白冬婷為何要害她。
「這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家心裡打什麼鬼主意,你這笨丫頭哪看得出來。」燕大娘罵道。
「不過他們究竟想問如絲什麼事?為什麼要把咱們全都給抓來這兒?」燕三泰很納悶。
這答案,他們沒等太久,甫入夜,鎖上的房門再度被打開——
而此時,別莊正因為燕如絲和冬婷的失蹤而人仰馬翻。
古月生大為震怒,懷疑有人洩露了如絲父母被擄的事,因此她才會偷偷出莊。
「我吩咐過不准任何人告訴少夫人此事,是誰洩露了?」
「屬下絕對沒有向少夫人透露過啊!」朱管事急忙表明自個兒的清白。
古月生相信朱管事還沒這個膽敢違拗他的命令,思及什麼,他面帶怒色的問:「是不是小辛跑去告訴如絲的?」
「這……」
朱管事剛要開口,這時,一名隨從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大少爺,我們在離後門不遠的地方發現了冬婷的屍首。」
顧不得再追究是誰洩密,古月生立刻起身趕到發現冬婷屍首之處,注意到她頸子上見骨的刀痕,他神色一沉,下令道:「把負責後門的守衛叫過來。」
「是。」
不久,兩名守衛匆匆跑來,看見冬婷的屍首,頓時神色一驚。
望著兩人,古月生語氣冷厲的質問:「今天下午你們看守後門,可有見到少夫人和冬婷從這裡出莊?」
兩名守衛戰戰兢兢的回答,「屬下沒有見到少夫人出莊,不過倒是見過冬婷,她說少夫人讓她送茶水來給咱們,因為少夫人一向很體恤下人,時常送來茶水點心,所以屬下也不覺有異的喝了。」
聽到這兒,朱管事詢問:「那茶水有問題?」
「沒有。喝完後,冬婷突然說她差點忘了少夫人差她去買胭脂,於是就匆匆從後門離去,之後就一直沒再見她回來,屬下以為她是從前門回去了,沒想到她竟死在這裡。」
聽完他們的說詞,朱管事分析,「看來冬婷可能是趁著拿茶水給守衛喝時,引開他們的注意,好讓少夫人得以趁隙從後門離去,之後跟著離開……可她為何會死在這裡?」
看著冬婷的屍首,古月生的神情越發凝重。冬婷在此遇害,卻不見如絲的蹤影,這意味著她極有可能被帶走了。
那些人帶走她究竟有何用意?
他心急如焚,卻理不出半點頭緒,只好親自帶人沿著後門,一路搜尋她的下落。
房門被打開,燕氏夫婦與燕如絲看見走進來的是一名年約六旬的老者。
郭破面容陰沉威嚴,身形魁梧,睨向他們的眼神彷彿兩道冰刀子,令人不寒而慄。
他掃視三人一眼,陰厲的目光最後停留在燕如絲身上。「你就是燕如絲?」
「是。」
「你見過碧心?」他的嗓音異常沙啞。
燕如絲茫然搖頭,「誰是碧心?」
「沉碧心就是古家太夫人。」說到後面幾個字時,他沙啞的嗓音飽含透骨的恨意。
「古家太夫人?」燕如絲愣了下才省悟,「咦,你說的是奶奶?」
「我聽說你曾見過她,可有這回事?」郭破質問。
她點頭,「是有這件事,不過那是之前的事了,後來我就沒再見過奶奶。我想,她應該已經完成心願,去投胎了。」
郭破臉色陡變,勃然怒斥,「胡說,她還活著沒有死!」他神色猙獰,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氣勢。
燕如絲嚇得倒退一步,與父母緊靠在一起。她不知道這老者為何突然如此震怒,不過仍是堅持方纔的話。「我沒有騙你,奶奶真的死了,我親眼看見她的鬼魂。」
「碧心不可能就這麼死去!」郭破的表情益發陰戾駭人,「一定是你跟古家的人聯合起來想欺騙我!」
「咱們素不相識,我們幹麼要聯合起來欺騙你。」燕大娘嚇得直發抖,仍大著膽子說。
「是不是古家人指使你們這麼說的?」他倏地怒喝,身上頃刻間迸發出來的殺意令燕家三口嚇得面色慘白。
可即使害怕,燕如絲仍然回答,「不是,我是先遇見奶奶,之後才在她的引導下認識相公,古家人也是在聽了我的話之後,才知道奶奶已經死了的事。」
郭破雙目怒瞠,「不可能!我追查了這麼久,都查不到碧心遺體的下落,也查不到她的死因,她不可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一定是你們把她藏起來了!」
覺得他的話好生奇怪,燕如絲不明所以的問:「我們為何要將她藏起來?」
「因為你們不想讓我見到她!」
她更加疑惑了,「你很想見奶奶嗎?你是她的什麼人?」
「她是我的師妹,古家的人把她搶走,還將她藏了起來,直到前陣子我才查到她的下落,正想去接回她,她卻又失蹤了!」忿恨地說完,郭破忽地一手掐上她的頸子,冷厲的斥問:「說!古家到底將她藏到何處?若再不把她交出來,我就殺了你!」
他花了四十幾年的時間才查到師妹的下落,結果還沒見到她的人,她卻又不見了,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