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設計還是要花錢找設計師,我最多只能幫你做點裝飾。」周文琪自認是業餘中的業餘,改造自己住家還可以,餐廳設計這種東西就太高難度了。
「好,我要的是甜美可愛的風格,你最擅長了,那些裝飾品就靠你了。」
「嗯,你給我採購的錢就好,不用工錢,但是要讓我貼上網宣傳。」她決定把這份工作當成練習,啊,不用為錢煩惱的感覺真好,如果她還在路邊發傳單的話,怎麼可能答應做白工呢?
「OK,不過工錢還是要算的,我現在手頭比較緊,只能給你勞基法最低時薪。」
「不用啦,等你餐廳開幕了,送我一張貴賓卡,讓我吃個過癮就行了。」
「爽快,就這麼說定!」簡艾妮也不推辭了,反正兩人在大學四年中,就是你幫我點名、我幫你逃課的好姐妹,現在也不用分得那麼清楚。
周文琪喝口花茶笑了笑,她很高興能幫上忙,不求豐功偉業,能有一些作品、一些成績就夠了,她知道自己有幾分輕重,當不成女強人,做個小才女也好。
「乾脆你也開一家店吧?你可以賣衣服,做美容沙龍,如果開在我附近,我天天去給你捧場。」簡艾妮也是打扮狂熱愛好者,只是風格比較冷艷狂野,不同於周文琪的甜美清純。
「我會考慮,等我做穩一點再說。」她不是沒錢開店,只是不想揮霍,那些錢都是長輩和丈夫給的,自己賺的還不夠塞牙縫呢。
簡艾妮也不勉強,點點頭說:「你老公呢?下次找他一起出來吃飯。」
「他不太會交際應酬,如果不主動跟他說話,他可以一整天不說話,我怕你覺得無聊。」
「少來,是怕他被我嚇到吧?」簡艾妮眨眨眼,流露一絲少女情懷。「其實我也有個對象,就是跟我一起開店的朋友,還沒有真正交往,不過我知道他就是那個意思。」
「搞曖昧?好不好玩?」若是大學時代的周文琪可能會很羨慕,不過現在她是已婚身份,當然不會見賢思齊,只當成看連續劇就夠了。
「曖昧不明的時候最美麗,晚一點他會來接我,你幫我監定一下。」
「沒問題,現在的我很會看人了。」她活了兩次眼力自然有增加,要是再識人不清就該去撞牆了。
兩個女人暢快聊了兩個多小時,終於有個男人來串場,那是一個笑容溫柔的男子,容貌俊雅、姿態瀟灑,頗有幾分偶像明星的味道。
看到心上人出現,簡艾妮除了眼睛發亮,聲音也變得嬌嗲。
「咳!我來介紹,這是我朋友羅建良,琪琪你認識一下,我就是要跟他一起開店;這是我同學周文琪,我們可是同穿一條裙子的好姐妹。」
羅建良點頭微笑道:「周小姐你好,我可以跟小妮一樣叫你琪琪嗎?」
「羅先生,我們才剛認識,還是叫我周小姐吧。」周文琪差點把剛吃的下午茶都吐出來。
該死的羅建良!為什麼老天又讓她碰到這個男人?虛偽、狡詐、不要臉,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她對他的痛恨,當初她一個離婚的女人遇到如此優質的男人,以為他就是今生的真命天子,結果卻是一場詐騙一場惡夢!
簡艾妮有點愣住,不懂琪琪這是什麼反應,只好乾笑兩聲說:「一回生兩回熟,認識以後就會熟了,琪琪要幫我們店裡做佈置,大家都是自己人。」
羅建良也發覺到自己被排擠了,但仍是一派紳士風範。「太好了,我很期待周小姐的功力。」
「小妮,我還有事要先走,你把餐廳的數據傳給我,我會好好構想的。」周文琪無法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會尖叫,甚至潑婦罵街,只好先走一步了。
「那就萬事拜託啦,今天我請客。」簡艾妮僵硬笑道,還是不懂哪裡出了問題?不是說好要幫忙監定男人嗎?難道羅建良有那麼面目可憎?
「周小姐慢走,改天見。」羅建良客氣的站起來送她。
周文琪連再見都說不出口,點個頭就轉身離開,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坐上車、怎麼回到家,整個人失魂落魄的,什麼都不想做就回房躺著,直到天黑了也不開燈,就讓黑暗包圍吧,她不願醒來。
第6章(2)
朦朧睜開眼,周文琪發現自己又重生了,不,該說是回到了原本的現實,她仍住在那間老舊的公寓,仍在大街上發傳單,不敢回家,不敢回憶,因為她是這麼愚蠢而失敗……
為什麼?為什麼要給她一場美夢又讓她清醒?原本絕望就算了,重新燃起希望是多麼歡喜,再次失去希望是多麼空洞,夜空中如果沒有星星,就一直沒有星星吧,不要來顆流星騙人眼淚。
「琪琪、琪琪!你怎麼了?」
聽到那熟悉而擔憂的呼喚,周文琪再次睜開眼,只見窗外已是黑夜,雷翊皺著眉頭坐在床邊,她這才領悟過來,原來剛才那是一場惡夢,是他的呼喚把她叫醒了,如果沒有他,是否她將一無所有?
「我……我作了個惡夢。」
「什麼惡夢?」他撥開她額前散落的發,看她臉色蒼白得很,額頭還冒著冷汗,當真只是作了惡夢?如果是讓他爺爺來看的話,一定會說要收驚,還要喝符水!
剛才他回到家看屋裡沒開燈,以為妻子不在家,進了臥房卻看她緊閉雙眼躺在床上,口中還唸唸有詞的,他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只是見她表情痛苦,就像被鬼壓床一樣,連忙緊張的把她叫醒了。
「我夢到我們結婚以後不開心,所以我就提了離婚……後來我被一個爛男人騙了,你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了,我不敢回爸媽家,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羅建良的出現引發她無比的恐慌,總覺得老天爺是故意捉弄她,在她春風得意的時候來個閃電雷劈,警告她說事情沒那麼簡單,重生也沒那麼美好。
聽到離婚兩字,他的眉頭皺得更緊。「怎麼會作這種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