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逼我就是了?」她頗為無奈的拿起一把最大的斧頭,沒想到還挺重的,她雙手握住把柄舉起它,將它懸在他的胯下正上方,原想嚇嚇他而已,怎料手卻突然滑了下,她雖急著想握緊把手,但沉重的大斧頭依然就這麼砍了下去--
聽他痛呼出聲,她霎時臉色發白。
「天哪!不會、不會真切下去了吧?」她急急的舉開斧頭,可他又痛呼一聲,
她嚇得將「凶器」丟到一旁,雙手發汗的跌坐在地上。
「你這該死的女人!」他怒聲咆哮,也已經嚇出一身冷汗。
真的中了?弄假成真了?夏雨薰很害怕的連滾帶爬來到床邊,仔細在他的胯下看了看,他大腿邊受了傷,好在血流不多,但離命根子就差那麼一點點了。
呼!好在沒中。她吐了好大一口氣,完全嚇壞了。她並非真的想傷他,只是他應該也被她嚇到了吧?「你現在知道我不是開玩笑了吧?說不說?」事關太多人的生命安全,雖然她覺得對他很抱歉,但還是得逼他給個保障。
「我真的沒想到會被你這小傢伙給耍了……好,算我識人不清,就照你說的,以後除非是你找我麻煩,不然我絕不會找你或你家人朋友的麻煩。」歐辰威咬牙低吼,承認自己真的看走眼,她比他想像中的還狠。
望著他那雙震驚又憤怒的黑眸,她深感愧疚,即使一開始想對她做壞事的明明是他,她仍覺得莫名對不起他,最後還是拿了布條綁住他流血的大腿,「半個時辰後穴道會自動解開,這次我的點穴手法跟上回不同,你不好靠自身的內力衝開,所以別忙了。」
看著他那雙恨恨盯著她的黑眸,她轉頭飛身一掠後跟自己說,這輩子,她絕對不要再對上那雙眼眸了……
不想對上他的眼眸嗎?夏雨薰深深的歎了口氣。唉,這下子恐怕兩人要對上眼一輩子了呢。
此刻天氣晴朗,富甲一方的歐辰威正在馬車裡舒服的半躺著,那雙充滿邪魅電力的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坐在他對面的她瞧。
夏雨薰也瞪著他,兩人已經在返回安城的路上。很意外的,這次田奕諭並未同行,而他這個丈夫昨天讓她坐在椅上睡了一夜,天亮後倒是很會做戲,先是脫了她的霞坡後,再扶她在床上躺平,讓丫鬟們以為她是在床上睡。
偽君子!「看來當你的娘子非得要有天大的勇氣不可。」她又是一陣歎氣。
「怎麼說?」他傭懶一笑。
「昨晚的新婚夜是那樣,今天又把我兩個陪嫁丫鬟退回娘家,說是歐家丫鬟夠多……你是故意在孤立我的吧?我猜未來的日子肯定是永無止境的悲慘折磨在等著我。」
「我家丫鬟多是事實,光是目前隨行的也有四位,而說到受折磨,我倒覺得你看來還不錯,也沒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
在夏雨薰聽來,這就是風涼話。「我看來還不錯?我現在腰酸背痛得要命,不哭是因為不想浪費眼淚,更不會自縊讓你馬上變鰥夫,但這麼做不是因為你,而是我爹娘很愛我,我才不會為了你這種人丟掉性命!」
歐辰威輕笑出聲,「你這麼想很好。」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他看來心情好像很不錯,一夜都過了,也許他們現在可以好好談談?
夏雨薰輕咳兩聲,「歐爺,你知道的,其實我這個人很能隨過而安,很多事盡量反求諸己,慾望也不大,日子只求過得平順--」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仔細想過了,我們半年多前分開時,我明明沒砍中你那--」
以殺死人的冷冽目光射向她,她馬上用手搗住自己的嘴巴。
「你還敢提!你一點都不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報復嗎?」他怒問。
她放下手,歎了一聲,「擔心也沒用,我現在是你的人了,哪兒也去不了,除非你肯給我一紙休書。」
歐辰威冷笑,「可能嗎?」
「我知道不可能,可是做人不要老是回首前塵,一定要往前看。尤其是你這麼大器的男人,哪會小眼睛、小鼻子的像個女人家記恨,是不是?」她陪笑的好言相勸。
他只是笑了笑,沒再回答。
看見他這模樣,她卻有一肚子的問題憋得實在難受,忍不住脫口問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娶我的動機又是什麼?」
「你認為呢?」他把問題又丟還給她。
夏雨薰吐了口長氣,「我哪想得出來?一般男人要娶我,當然是看上我豐厚的嫁妝,但你哪會缺錢?還是當真被仇恨蒙了心,所以看不清娶我是自找麻煩?」
他譏消一笑,「有可能。」
她眼睛倏地一亮,「那我現在點醒你了,你就果斷點給我休書吧。所詣缸愕能雙,善莫大焉,咱們今後分道揚鑲……喂,你幹麼閉上眼睛?我話還沒說完呢。」
直覺想接近他身側,奈何上半身能移動,腿卻動不了。
那用爬的?太難看了。
「你的君子風度呢?我還沒說完話,你怎麼睡了?再說,你不是發誓絕不會找找麻煩、不會見我?雖然拋繡球招親是我主動對外,誰都能來,但你發了毒誓就不該出現……還是你那兒真的不能用了,所以來找我報仇……」
終於,有人聽不下去了,使出點穴神功。
四周終於安靜下來,只有馬車行進的達達聲。
三天後,盛園裡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忙著準備迎接即將抵達的歐辰威跟夏雨薰。
大夥兒心情都很難形容,尤其是在得知主子的新婚妻子就是半年多前被軟禁的那名小刺客,如今還成了殘廢之身時,他們都不明白主子到底在想什麼。
而且一山難容二虎,這幾日魏如茵的火氣爆發,動不動就辱罵下人出氣。
她的心情差到極點,完全不懂聰明的威哥哥怎麼會去搶夏雨薰繡球,這讓她情何以堪?如今夏雨薰成了當家主母,她不依又不平,更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