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家於慶州的別院廳堂內,歐辰威的摯友田奕諭莫名其妙的見證好友成親、宴客後,終於忍不住大吼出來。
所有的賓客早先都已告退、奴僕也已被遣下,他不必再顧忌別人,總算能驚呼出聲。
明知今日慶州的最大事,就是夏雨薰要拋繡球招親,而他跟好友恰巧在鄰城辦事,基於半年多前跟她結下的「虐緣」,他們才刻意繞過來看熱鬧,沒想到好友吃錯藥,居然支開他說去辦點事,在他甫轉身時,好友已一躍而起的去搶繡球。
這真是他二十八年來所見過最難以置信的事,那簡直就像一場惡夢。
更可怕的是,在慶州也擁有酒樓的好友還馬上辦起喜事,喝所有人前來喝喜酒,有人喝不夠甚至一路喝來這裡,到剛剛才閃人。
「天啊,你是歐辰威嗎?歐辰威快醒醒吧。」田奕諭不認同的直皺眉。
歐辰威富可敵國,在各大城市專營賭坊、青樓,近年更是酒樓、客棧一家一家開,事業版圖愈做愈大,更甭提他相貌俊美,天生散發著一股帝王般的尊貴魅力,要說是皇太子也沒人敢說他是假的,這樣的男人去搶什麼鬼繡球?
再說,此次招親的唯一條件是夏雨薰必須是正室,至於未來能納幾個妾並沒有限制,此外為了給夏家留後,其他開出的條件還包括能給她一個孩子繼承夏家的一切。
然而這些年來,外頭傳言歐辰威在外的私生子都快破百了,雖然流言太誇張,但也說明了他的女人緣與風流,他壓根不缺女人,到底是何苦來哉?湊什麼熱鬧接下繡球?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一番發洩後,他沒好氣的睨了好友一眼。
「木已成舟。」歐辰威慵懶的笑著,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事實上,他非常火大,但個中緣由也只有他最清楚。
「對,已經拜完堂、宴完客,還真是半點時間都沒浪費。」田奕諭搖搖頭。
由於夏家兩老在事後曾想悔婚,畢竟好友的名聲實在不算好,無奈他不懂得順著台階下,還再三強調自己符合接繡球的條件,夏家沒有理由拒絕,更堅持馬上辦喜事宴客,毫無轉圜餘地。
因辰威很忙,本來早已決定今晚就要返回安城,還是夏家兩老千拜託萬拜託,他才願意在歐家別院多待一宿。
「時間晚了,俗話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該回房了。」歐辰威拿起酒杯,一口將殘餘的酒飲盡,站起身來。
「你最好是會跟她洞房。」田奕諭不以為然的說,拿了早已冷掉的茶大口喝下。
「這點應該會視情況而定。」他坦承笑答。
「視情況?」田奕諭一愣,突然想到另一個可能,「你得到什麼內幕消息對不對?才會這麼突兀的忽然娶她?」
他會這麼問,也不是沒有道理,或許是因經營賭坊跟青樓,辰威認識的人三教九流都有,而今銀川王朝又正值風雨飄搖之際,皇帝縱慾荒政,親貴朝臣大作帝王美夢,其中又以京親王跟杜丞相的兩派人馬最有勢力,也呈現對峙狀態。
據悉,這些人為籠絡人脈及剷除異己,精心策畫的暗殺行動不時都在發生。
因此儘管危險性極高,但看在龐大的賞金分上,刺客仍在四處流竄,也因生意多,為求使命必達、效率更高,有不少刺客組織秘密結盟。
而辰威是五湖四海走遍的人,早早嗅到這筆龐大商機,不過他不玩見血的刺客遊戲,而是利用自己在京城及各大城鎮所擁有的賭坊、青樓等生意場所來結交皇親國戚、朝廷官吏,甚至江湖黑道,不僅能從中得到不少珍貴的消息,還養了一大批忠誠且身手矯健的手下在各地當探子,光是做消息買賣就賺翻了。
所以,像他這樣掌控不少機密消息的人,肯定知道了什麼吧?
好友的黑眸異常炯亮,但歐辰威並未滿足他的想像,而是拍拍他的肩道︰「你多想了,倒是我也安排了一個美人為你侍寢,別讓她等太久,快回房吧。」
聞言,田奕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是要我今晚別睡嗎?明知我什麼女人都敢碰,就是不碰青樓女人。」
「放心,這個不會碎嘴,也不會硬要你當一夜七次郎。快去解放吧,憋得還不夠久啊?」歐辰威說完風涼話,大笑著離開廳堂。
田奕諭無言了,結交歐辰威這個損友的好處是美人享用不盡,壞處則是美人一知道他跟歐辰威的深厚情誼,莫不卯足了勁用力侍寢,結果就是他差點沒被搾到精盡人亡,直呼再也不碰青樓女子。
但,除了那樣的女子,正經的閨女哪是他隨便能碰的?
罷了、罷了,的確很久沒翻雲覆雨了,既然人家都去洞房,那他也享樂去吧。
第1章(2)
月牙彎如橋,歐辰威行經張燈結綵的庭園,走過處處張貼著雙喜字樣的樓閣,再進到新房裡,觸目所及仍是紅通通的一片,喜氣洋洋。
新房內,兩名陪嫁丫鬟一見他急忙行禮,「姑爺。」
其實她們有些手足無措,伺候小姐的時間很長,怎麼也沒想到她嫁的夫婿如此厲害,見老爺、夫人欲悔婚,竟在短短兩個時辰內就自行準備好一場闊氣又熱鬧的成親大典及喜宴,絲毫沒有委屈到小姐,面對這樣擁有雄厚財力和勢力的姑爺,她們是很敬畏的。
歐辰威邪魅的目光看向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她並未坐在喜床上,而是坐在她的輪椅上。
聽甫出爐不久的岳父說,這輪椅是重金打造的,輕巧又靈活,坐在上頭可以利用兩輪上方的手把自行控制前進、後退及停止,但今晚……她應該是用不到了。
他眼神嘲弄的移到杵著不動的兩個小丫鬟身上,「你們下去吧。」
「要不要將小姐先扶上床?」
「是啊,因為不知姑爺什麼時候進房?我們心想小姐坐在輪椅上比較舒適,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