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後悔,在今天之前他們也曾多次同床共枕,但因為有太多繁雜的情緒,他都背對著她睡,白白錯失這樣的好風景許久。
在他灼灼目光下,她忍不住伸手搗著自己發燙的臉。即使已共享了最親密的男女之事,她還是很羞,也因為她伯羞,沾了落紅的床單已讓他取下丟棄了,為的是要免去她的尷尬,也不讓丫鬟們有碎嘴的話題。
他興致盎然的看著她,從沒想過擁有一個女人可以帶來這麼大的喜悅,讓他想要一再的沉醉在巫山雲雨之樂中,什麼也不去管……可惜他是盛園的主子、是歐辰威,肩上的責任仍太重。
他依依不捨的看著她,「我得起來了,等一下會叫丫炎送吃的進來,你再睡一會兒。」
「不要了,我也要起來。」夏雨薰羞澀的放下手,「我要跟你一起出去,大白天的,我們窩在房裡那麼長的時間,很丟臉……」
「怎麼會丟臉?若不是該去問問如茵的狀況,還有一些重要的事要處理,我一點也不想離開這張床。」說著說著,他又親吻上她的唇。
這吻愈吻愈火燙,眼看又要擦槍走火了,他不得不放開她,先行下床穿妥衣裳後,才回身將她扶起坐在床上,卻見她微微皺眉,「怎麼了?」他問。
她忙搖頭,不敢說自己身子酸疼,足因為和他「那個」的關係……
看著她一臉羞窘及身上密佈的吻痕癖青他便明白了,立刻從櫃子上拿了瓶藥一一為她塗上,這一塗,兩人又是渾身發燙,若不是他自制力強,今天他真的無法離開這張床了。
可稍後,他還是先陪她吃了晚膳,才去見魏子健。
「如茵精神差了點,但情緒已穩定下來,歐爺不必擔心。」
歐辰威點點頭,「那就好,接下來我會讓梁總管多擔待一些你的工作,你好多些時間陪陪她。」
「不用了。」
「我堅持。」
魏子健一愣,馬上低頭遮住自己來不及收回的噴怒之光。難道歐辰威發現了什麼嗎?他深吸口氣再抬頭,已恢復往常的嚴謹神態
「我明白了,我會照歐爺的吩咐去做,只是最近一個月,歐爺將我經手的工作逐次移轉給梁總管,這是因為我不稱職?還是……」
歐辰威搖頭,「魏兄不必多心,我純粹是覺得你要負責的事太多,想為你減輕壓力,你也才可以好好想想成家的事。」
原來如此。他暗暗鬆了口氣,「這點歐爺就不必為我費心了,此生我只想照顧好如茵,沒打算成家。」
「我原本也這麼想,但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更何況人心會變,算不準的。」歐辰威突然意有所指的凝視著他。
這一眼令魏子健的心莫名一震,他盛眉沉默一會兒,決定冒險采問。「上回我急奔馬場,將田兄可能遭綁的最新情資票報後,歐爺另要梁總管派人去查,多日過去,可有消息回來?」
有,而且還是壞消息!但對像不是奕諭而是他,只是仍有些尚未確定的事,那些情資他暫時還不能向任何人說,即使是夏雨薰也一樣。
「歐爺?」魏子健見他沉吟許久,忍不住喚了他。
「真難得,魏兄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歐辰威突然笑出來。
他臉色微微一變,「我只是太擔心田兄。」
「我對他倒是很有信心,奕諭武功好也夠機靈,就算真有事,一定也能歷劫歸來。」歐辰威突然頓了一下,勾起笑睇著他,「魏兄一定也是這樣想的吧?」
「當然。」魏子健的神情微微窘迫。
是他多心了嗎?還是……不,絕不可能,沒事的,他絕不能自己亂了方寸。
世上的事總是事與願違,魏子健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愈來愈膽戰心驚。
雖然歐辰威是希望他能多些時間陪妹妹,但由他手中被抽走的工作,卻愈來愈多,到這幾天,就連情資的買賣也完全跳過他,直接上報給歐辰威了。
這迫得他不得不懷疑歐辰威是不是真的發現他私下在進行的事,可偏偏歐辰威對待他的態度一樣尊重,若要說最近的歐辰威有什麼不同,也只是花很多時間在陪伴夏雨薰而已。
由於她帶來的輪椅已沉入湖底,事後撈出也已壞掉,所以歐辰威特別差人找了手工精巧的木匠師博,以舊輪椅做為參考,務必要做出一個更好的輪椅供她使用。
也因為這陣子沒輪椅,歐辰威成了不折不扣的妻奴,每天將夏雨薰抱來抱去,就像現在--
魏子健遠遠看著他抱著妻子走進松林院,表面神情嚴肅,心裡其實十分不屑。
歐辰威也看到了他,僅向他點個頭,隨即走進拱形門的院落中。
夏雨薰同樣瞧見了他,不免粉臉微紅,「我看我這個月還是乖一點,在松林院裡待著就好,別讓你抱來抱去了,這樣讓人看了不太好。」她這麼說是因為新輪椅需要一個月才能制好,而在這之前,歐辰威自告奮勇要當她的腿。
「反正你每天讓我抱來抱去的,大家早看習慣了。」他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可你那麼忙,卻天天跟我窩在盛園哪兒也不去,不是很多正事都做不了?」這件事,她其實已經跟他爭過幾次了。
「放心,我的人夠多,他們一有事就會立即回報,幾天沒去不礙事的。而且我就留在盛園坐鎮陪你,難道不好?」「也不是不好,事實上……是太好了。」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是真的,這陣子他筒直將她當心肝寶貝來疼,兩人時時刻刻都站在一起,有時他抱著她看日出日落,有時看星月交輝,或是將她摟在膝上看帳,但有更多的時間,他們都待在床上翻雲覆雨,纏纏綿綿一整夜。
歐辰威抱著她進到寢房,讓她在床上坐下,握住她的手,「可是,今晚我得出門了。」
她連忙點頭,「沒關係,不過有件事,可不可以請你考慮考慮?」
他挑眉,「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