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薰自行移動輪椅到床邊,兩人立刻機靈的將她扶到床上躺下,為她蓋好被子,「夫人,你好好睡吧,魏爺已透過歐爺在各地安插的探子尋找他的下落,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不過魏爺還是那個硬脾氣,先前歐爺將他的工作移轉給梁總管處理後,現在梁總管因要忙別的事請他接回工作,他卻說歐爺既然認為他不適合,他就不便再插手……」
「其實歐爺很信任魏爺的,什麼事都給他知道,認真說來,魏爺是盛園裡除了歐爺以外唯一能獨當一面的人,所以歐爺一定是認為有魏爺在,才會放心……呢,夫人,你怎麼了?」
兩個丫鬟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來,卻見夏雨薰突然臉色發白。
「沒、沒什麼,我想睡了,你們出去吧。」她勉強擠出笑意。
兩人憂心的互看一眼,本想留下照顧她,但見她隨即闔上眼眸,也只能先行退了出去。
門一關上,夏雨薰立刻坐起身來。她知道她要找的人是誰了!
該死的,她怎麼會那麼愚鈍?
於是,從這晚開始,她每夜都以棉被迭成人形,喬裝在睡覺的樣子,偷偷施展輕功出了別院,以黑夜為掩飾監視魏子健,只是他每晚的行事都一樣,在書房忙到二更天就去看魏如茵,待了近一個時辰後便回房休憩。
但她沒放棄,一天又一天的持續監視著,終於到了某一晚--
夜色如墨,一名黑衣人以令人驚異的輕功飛身閃進魏子健的房間,魏子健顯然是在等他,很快便從床上起身,她看到黑衣人交給他一封信函後便又離去。
她屏住氣息,看著他展信後沒多久便笑了出來,隨即回身上床,拿開枕頭後是一陣摸索。從這角度她看不見,但隱隱聽到一個很輕微的奇怪聲音,不一會兒,就見他重新放好枕頭躺平睡覺,可手上的那封信已然不見。
第二晚,她算準了魏子健探望魏如茵的時間,趁機潛入他的房間,一上床就將枕頭拿開、床被掀起來,只是四處又摸又敲的也沒看到昨晚消失的信函。
她不死心的一再尋找,終於在內側床柱後方發現一棵不起眼的圓木,手一按竟然就開啟了機關,床板緩慢的滑開,裡面竟然還夾有另一層木板,上方放了密密麻麻的上百封密函。她快速的一一展信,不忘邊注意外面的動靜,在看了近一、二十封後,她終於發現了魏子健的秘密。
翌日
「夫人要去探望魏姑娘還不讓我們跟,這怎麼成?萬一……不行,歐爺不在,我們得去找人幫忙。」
這會,小青跟小紅想要阻止夏雨薰的行動,但她卻難得倔強,她們見自己擋不了,相信守著魏如茵院落的小廝跟丫鬟也一樣擋不了,所以兩人急急的跑去找魏子健報告這件事。
「你們別急,我去看看。」他雖然覺得突兀,卻還是放下手邊的事前往妹妹所住的院落,柳心跟元兒已被遣至廳堂外,鮮少關閉的大門也被關上了,他鑒眉詢問原因。
「這是夫人交代的。」元兒欠身回答。
他明白點頭,走上前去敲門,「夫人,我是魏子健,我開門進來了。」
他走進廳堂,意外看到妹妹竟然怒瞪著自己,而坐在輪椅上的夏雨薰也面色凝重的看著他。
「怎麼回事?」雖然團惑,他口氣仍然平靜。
「她說的是真的嗎?你那些令我敬佩的冷靜與過人的忍功都是因為別有所圖,嚴守主僕分際也只是為了做最好的偽裝,只要威哥哥一出事,既忠誠又能獨當一面的你,就是眾人眼中最好的盛園主子繼任人選,得以接收威哥哥所有的一切?」
魏如茵一手指著夏雨薰,將她剛剛甫進門就連珠炮對自己說的這一大串話全轉速給哥哥聽。雖然她震撼也不信,但就在她正想將夏雨薰轟走時,哥哥卻出現了,一如夏雨薰方才最後說的--你看著吧,他很快就會過來,因為盛園現在的大小事都是他在作主的。
「還有,你甚至沒告訴我威哥哥不見了,柳心、元兒也沒說,這是為什麼?你是心虛嗎?因為你真的對威哥哥怎麼了嗎?」魏如茵又怒問。
「我不說只是不想讓你擔心,剛剛那一席話太過荒唐,果真是夫人說的?」魏子健一臉嚴肅的看著夏雨薰。
「對。」夏雨薰冷冷的看著他,「我昨晚睡不著一直在擔心歐爺,輾轉反側之際,竟不經意見到床柱上方的縫隙內塞了一張紙條,我拿下來一看,發現是歐爺所寫。」
「他寫了什麼?」魏如茵急著問。
「近日有難,魏兄背叛。」
她這話當然是胡說的,但在不知道歐辰威是生是死,只知道他失賒與魏子健有關的情形下,她要想見丈夫一面,最快的方法就是繼續裝殘,讓自己看來一點威脅性也沒有,然後再故意戳破魏子健的假面具,相信他絕對是不會放過她,而對她而言,最好的情形就是他將她跟歐辰威關在同一個地方。
魏子健沉默的看著她,久久才開了口,「我真是太小看你們這對夫妻了,一樣厲害也一樣讓人討厭。」他冷笑一聲,向門口的柳心跟元兒點個頭,兩人立即明白的將廳堂大門給關上。
魏如茵再笨也看得出情況不對勁,尤其哥哥的神情變得好陰冷,「哥,你該不會……」
「對,但這不能怪我,誰教歐辰威從買來的情報中察覺到他不該知道的事,還將我的工作慢慢移轉出去,意欲架空我的權勢跟人脈,讓我變得無足輕重,這根本就是要逼我出手!」他承認了,「我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和心血,總不能付諸流水,所以我寫了封信函給我的貴人,在我接應下偷渡幾個人到盛園,再主動邀約歐辰威說是有重要的事相談,由埋伏在暗處的他們把他給制伏了。」
「那他現在人呢?」魏如茵又驚又急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