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魔魅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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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秋水一聽見鑒知陽明顯調侃的嗓音出現,原本帶著笑意的臉瞬間一僵,暗叫一聲糟,當下就想落跑。

  她才想站起身,鑒知陽就迅速插入她與鞍作淳郎中間,一手抓住她的肩,隱隱施力將她再度壓回椅子上坐定,另一隻手輕放在鞍作淳郎的肩上,笑容洋溢,看起來親切無害,就像恰巧經過順道問候一下。

  他太卑鄙了,欺負她力氣小,居然硬扣著她的肩膀不讓她走!典秋水忿忿不平的瞪著身旁根本就是笑裡藏刀的可惡男人。

  鞍作淳郎明顯感到典秋水的不自在,以及她與鑒知陽之間的「暗中角力」,氣氛很不尋常,為免兩人繼續瞪出火花來,他趕緊開口緩和氣氛,「知陽,你這時不是應該在鋪子裡,怎會突然回來?」

  他少年時常伴著鑒知陽與典秋水一同玩耍,就像是他們的大哥一樣,彼此的稱呼也就沒那麼多規矩。

  「有點事情,就回來一趟。」鑒知陽開玩笑的道:「淳郎,終於讓我逮到一回你在偷懶,而這還是托了秋兒的福。」

  鞍作淳郎自從進到靈鏡作坊學藝後,態度認真又嚴謹,非到休息時候絕不輕易放下工作,十年來如一日,讓坊內的師傅們對他讚歎不已,直說已經許久沒遇到如此吃苦耐勞的好學徒。

  也就因為這一份認真,鞍作淳郎是新一輩鑄鏡師中手藝最好、進步最快的,連坊主鑒展嵩也非常看重他。

  被鑒知陽這麼一調侃,鞍作淳郎有些尷尬的微微紅了臉,「是坊主讓我來與秋水討論圖稿,互相切磋學習的。」

  典秋水正在學著畫鏡紋圖稿,畫出來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得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繪師所畫出的紋樣在製作時會遇到什麼困難,鑄鏡師最清楚,所以圖稿都需要和鑄鏡師討論過後做適當修改,才能將在制鏡時會遇到的困難降至最低。

  因此坊主才會要她與鞍作淳郎討論切磋,藉此訓練、增進彼此的能力。

  見他們倆桌前的確放著好幾張鏡紋圖稿,證明鞍作淳郎所言不假,但他們討論切磋有必要靠得如此近嗎?鑒知陽看了,心中仍感到不悅。

  「淳郎,不介意我先向你借個人吧?」雖然內心正燃燒著熊熊烈火,不過鑒知陽表面上還是保持一貫的笑意。

  鞍作淳郎倒是識相的沒吭聲。他知道秋水最近躲知陽躲得可勤了,這一回被逮到,知陽當然不會善罷罷休,肯定要找秋水好好「談一談」。

  鑒知陽當鞍作淳郎的沉默代表答應,這下子他的笑容又大了些,「淳郎,多謝了。」

  「淳郎大哥……」典秋水一邊被鑒知陽拉著走,一邊不敢置信的瞪著鞍作淳郎,沒想到他居然選擇幫鑒知陽而不幫她。

  直到兩人離涼亭有段距離,鞍作淳郎不會聽到他們倆的談話後,鑒知陽才問:「秋兒,為何這陣子刻意躲著我?」

  「我哪有刻意躲著你?」她硬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眼神卻不敢直視著他。

  「你的性子我還不明白?以前三不五時就在我身邊繞的小丫頭,這陣子卻一反常態不見蹤影,不是在躲我又是什麼?」

  「我……我長大了不行嗎?」她沒好氣的辯駁,「你放心吧,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像以往那樣纏著你,你肯定鬆一口氣吧?」

  嘴上雖然這麼講,但她的心還是忍不住微微酸澀。

  是呀,她不能再纏著他了,他終究會娶別的女人為妻,到時他的妻子又怎會容忍她繼續纏在他身邊,沒個規矩?

  但她又無法將這些話說出口,只好彆扭的到處躲著他。

  她長大了,不想再纏著他了?意識到這件事情,鑒知陽不但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反倒有口氣梗在喉頭,不上不下的,難受得緊。

  「你可以不必改,反正我不介意。」他說不出自己此刻心中那糾結的情緒代表什麼,總而言之他不希望兩人的距離因此拉開。

  「可我介意。」她努力掩飾黯然的神色,轉身不讓他發現,「不和你說了,淳郎大哥還在等著我呢。」

  「秋兒?」

  典秋水沒有停下腳步,逕自回到鞍作淳郎身邊,繼續討論圖稿,努力將他拋到腦後,不再去想。

  鑒知陽錯愕的瞧著她的背影,還是不明白她為何刻意疏遠他,但肯定不是像她說的那樣簡單,胸中那股窒悶之氣更難受了,還伴著難以言喻的悵然若失。

  第2章(1)

  在那之後,鑒知陽與典秋水之間的關係變得非常微妙。

  典秋水雖然不再刻意避開鑒知陽,但與他見面時已不復過往那樣毫無芥蒂的親密,開始變得生疏、拘謹,兩人之間出現一道無形的隔閡。

  她卻轉而與鞍作淳郎往來頻繁,雖然大部分都在討論鏡紋圖稿的事,但看在鑒知陽眼裡、甚至是鏡坊內其他人眼裡,卻覺得沒那麼簡單。

  該不會秋水這個小丫頭情竇初開,對鞍作淳郎萌生情愫,才會拋下少坊主,開始黏向鞍作淳郎,就這麼「移情別戀」了吧?

  對於長輩們三不五時的調侃,典秋水總是羞紅著臉辯駁,但她越是害羞否認,長輩們就逗她逗得越起勁。

  「呵呵……秋水那個小丫頭與淳郎?」鑒展嵩一邊喝茶一邊笑道,「挺有意思的,若是淳郎能夠定居大唐,別再回日本,秋水嫁給他也沒什麼不好,終究還是咱們鏡坊的人。」

  「喀」的一大聲,同一桌陪爹娘喝茶談天的鑒知陽將茶盞重重一放,嚇到了二老,他們倆瞧向臉色明顯有些怪異的兒子,對他這突然失控的舉止頗感到有意思。

  「知陽,怎麼?這茶盞是礙到你了,非得把它給磕壞不可?」鑒展嵩隱隱帶笑的詢問。

  「呃?」鑒知陽直到此刻才驚覺自己剛才一時衝動做了什麼,趕緊揚起笑意掩飾自己真正的情緒,「磕壞了,才能買新的呀,孩兒最近看到一組新茶具,瞧了挺喜歡的,正愁沒機會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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