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怕,是……是比較陌生,所以才有點緊張。」
展夫人笑了笑,也許是這一笑,讓夏千晴覺得展夫人跟她之間的隔閡消失了。
「請問媽找我來是為了?」
「我想問你,跟我兒子結婚後的這些天過得還快樂嗎?有沒有哪裡覺得怪怪的?」
怪怪的?
夏千晴擰了眉。
「不用怕,你可以全部說給我聽。」
不用怕?
她有什麼好怕的呢!
「皓群這孩子從小就相當執著,當初他帶你回來時,我就不贊同,這孩子一下子說要帶女朋友來日本,我就在想,他心底明明有個忘不了的小紅豆,這樣和另一個女人相戀,不是害了人家嗎?
「本來我不想管,怎知這孩子竟然打算跟你結婚,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要是哪天他心裡的那個小紅豆出現了,跟你爭風吃醋,那你要怎麼辦才好?我兒子他又該怎麼選擇才是……」
夏千晴聽著聽著,終於明白原來那時候展夫人冷淡的表現不是因為討厭她,而是擔心展皓群害了她。
搞了半天,她那老公竟然都沒跟家裡人解釋過,她就是小紅豆的身份。
「媽。」她叫住喋喋不休的展夫人,露出讓人安心的笑臉,「這個你不用擔心,在台灣,皓群就已經跟我說了……」
她將當時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展皓群對她說過的話,一字不漏說了出來。
「你是說,皓群這孩子分得出來對你和對小紅豆的感情是不一樣的?」那她在這邊窮擔心做什麼。
「是的。」
「那皓群晚上睡覺時還會不會作惡夢驚醒?如果還有,你不要嚇到,這是他的老毛病……」
「什麼惡夢?媽,我聽不懂。」
展夫人不敢置信的盯著她,「那孩子剛來的時候,幾乎是夜夜被惡夢驚醒,我問過他了,以前在育幼院是因為小紅豆陪著他睡,所以不會這樣,可沒有小紅豆,他常常晚上都會夢到大火燒他的家,我帶著他看心理醫生好幾年,總算好了許多,但是即使到大,他也都是很淺眠,偶爾還是會被惡夢驚醒。」
她搖搖頭,「沒有,我一次都沒有遇到過。」起碼從她和他共枕開始,展皓群每晚都是摟著她入眠,一夜好睡。
「怎麼會?難道他不藥而癒了?」展夫人若有所思的望著夏千晴,這女孩有股溫暖氣質,靠近她的人都會被她那股恬淡的感覺吸引著,也許是因為她的親近感,又也許是……
「看來我兒子真的很愛你。」
夏千晴小臉一紅,幸福的點頭,「我也是。」
「有件事我想向你道個歉。」展夫人露出一抹尷尬,繼續道:「是關於櫻子的事,其實我這個做母親的多多少少知道櫻子的心意,可是沒有適時制止,還默默讓她以為可以取代皓群心中的小紅豆,前陣子她給你惹了麻煩,我這個做母親的真的很抱歉。」
「媽,你千萬別這麼說。」看來老公說得沒錯,婆婆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你不明白,是我故意安排櫻子聯絡上安妮,想在你們之間搞點破壞,我希望能讓皓群想清楚是不是真的要娶你,結果沒想到我自己才是最不清楚的人。」展夫人慚愧一笑。
什麼?原來櫻子會找上安妮,還是婆婆提點?
夏千晴張大了嘴。
看來老公還有一點沒說錯,她婆婆有時候真的有點瘋狂。
「今天和你把話說明白了,我會好好跟櫻子說說,我女兒雖然固執任性,但不是個壞孩子,她會明白的,給媽一點時間,我會解決的。」
「其實,媽,小紅豆就是我,小時候我出了點意外,所以忘記了以前發生的事,和皓群在一起後我們才知道真相,我想讓櫻子想明白的方法很簡單,只要照實告訴她就可以了。」
「原來你就是……」展夫人霎時明白了,她將滾燙的茶壺拿離小火源,打算再給兩人倒杯茶水,「難怪皓群這孩子不再作惡夢,原來你就在他身邊呀!」
突然,和室的木門「刷」一聲讓人拉開--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哥日日唸唸的小紅豆?不可以是你!」
展櫻背著背包邊叫邊衝了進來。
「櫻子,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展夫人不悅道:「以後在嫂嫂面前,不准這麼沒大沒小的亂吼。」她給了夏千晴一記抱歉的眼神。
女兒都是讓她寵壞的!
「我不承認她是我的嫂嫂!」展櫻大吼著。
幾個禮拜前,她知道自己一直暗戀的大哥有了女朋友,沒多久,大哥誰也不通知一聲就娶了那女人,害她傷心了好久;現在又讓她知道,那個她永遠拼不過的小紅豆原來就是夏千晴,這一連串的事件下來,教她怎麼能心平氣和的接受呢?
望著展櫻臉上的憤怒和責怪,就如同昨日的夏啟天,夏千晴有些不忍的說:「櫻子,我知道你的感受,請聽我說……」
「我不想聽你說!」還沒辦法接受事實的展樓,氣憤的拿起桌上的茶壺,想也不想就往夏千晴的身上潑去。
「櫻子!」展夫人厲叫制止。
可惜來不及,滾燙的茶水就這樣潑到了夏千晴白皙的手臂上,頓時整片皮膚都紅了起來,還起了不少小紅點。
展夫人趕緊叫人把夏千晴送去醫院治療。
而留在茶室內,顯然被嚇壞的櫻子則是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麼嚴重,我以為那茶水是溫的……」
醫院裡,展皓群神色匆匆的趕到私人休息室,見到手臂已經上了藥的夏千晴,一個箭步把她拉起身緊緊擁進懷裡。
「我一聽見你燙傷,簡直嚇死了。」還以為是全身燙傷,幸好只是手臂上的一塊,感謝老天。
夏千晴在他懷中聽著他怦怦怦緊張的心跳聲,知道自己讓他擔心了。
「只是一點小燙傷,不要緊的。」
才說完,他的觸碰不小心扯到了包紮好的傷口,她痛得抽了一口氣。
「怎麼不要緊,瞧你疼成這樣……」小心翼翼扶著她的手臂,瞪著那刺眼的紗布滲出藥水來,展皓群皺眉道:「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燙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