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唱吧,我開車。」他踩下油門往前行。
「真要繼續?」勾媚著他的眼,她笑了笑。
「當然,唱吧。」黎昊東悠閒地開著車。
「那我就不客氣羅。」於是優雨又開始揚聲輕唱,雖然許多音總是不到位,可聽在黎昊東耳中卻是最美麗的音符。
經過這趟行程,回到園藝坊後,優雨和黎昊東的感情更加濃密,兩人更是時常寸步不離的。
這天,錢敬豐並不知道優雨已搬離租賃的地方,去找她才得知她已退了房。
「優雨,你搬離租賃的地方,為什麼不告訴爸?」他隨即打了通電話問她。
「不是我不告訴您,而是怕您又要念我。」她嘟著嘴,「對不起爸,我正想找機會想告訴您呢。」
「那你現在住在園藝坊嗎?」這是他最擔憂的事呀。
「對,我住在這裡。」優雨也不想再隱瞞了。
「唉,你這孩子,孤男寡女的,這怎麼好?」他緊皺起一對老眉,輕歎了口氣。
「什麼孤男寡女的,大嬸、慶仔和小柳都跟我們住在一起啊。」怎麼從爸嘴裡說出來的話這麼犀利?
「不管怎麼說,爸希望你離開他。」
「為什麼?」優雨好為難。
「爸說過了,不希望詳你的心也擺在他身上,一想到他我就會忍不住想起你姊姊,你可知我有多心痛?」他苦口婆心的勸了她好久,就是不明白為何她不聽話。
「您怎麼會這麼想呢?他現在待我很好,真的很好。」她微笑地說:「他已經原諒我了,我現在過得很幸福。」
「優雨」錢敬豐很無奈。
「爸,改天我們會一起去見您,您說好不好?」她笑問著。
「這……」見優雨如此堅持,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另想辦法了,「好吧,我們不談這個,只要你過得好就好。」
「我過得很好,您放心。」她突然想起爸方才說的話,於是問:「爸,您怎麼知道我搬走了,難道您現在在我以前租屋的地方?如果是,我馬上去見您。」
「不,我不在台北,已經在回台東的路上。」其實他仍在台北,只是另有要去的地方。
「什麼嘛,既然打電話給我,就該等我去見您呀。」她忍不住抱怨道。
「咱們有的是時間,就這樣了。」又交代了幾句話後,錢敬豐便掛了電話。
聽見手機傳出的嘟嘟聲,優雨不禁有些頹喪,剛剛電話中可以明顯感受到爸並不同意她和黎昊東在一起,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然而就在錢敬豐掛了電話之後,他立刻改打給黎昊東。
電話中他說得不多,只道:「昊東,能來跟我見一面嗎?我在台北,但是別告訴優雨。」
光是這幾句話,黎昊東已猜到他大概要對自己說什麼,於是道:「好,約哪兒見面?」
待錢敬豐說了地址之後,他立刻準備出發。
優雨見他一副要出門的樣子,追上去問道:「昊東,你要去哪兒?」
「去看個朋友。」他簡單說道。
「誰?」優雨好奇一問。
黎昊東回以一笑,「只是個老朋友,馬上回來。」
拍拍她的小臉後,他便上了車,直接前往台北與錢敬豐相約的地點——
那是坐落於巷弄內,鬧中取靜的一間咖啡廳。
「錢伯伯。」進去之後,黎昊東已見他在裡面。
「請坐。」錢敬豐笑指著前面的位子。
待黎昊東坐下,點完咖啡之後,便直接問道:「不知您找我什麼事?」
「是關於優雨。」錢敬豐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遲疑了會兒又說:「過去的事是我們不對,你能原諒她我真的很高興,但是……我希望你能離開她。」
黎昊東心一沉,果真如他事前所猜測,他與優雨的感情受到阻撓了。
「為什麼?」
「你怎麼還問我為什麼?小悠……我是指她姊姊的心已經被你牽絆這麼久了,可以說後半生都是為你而活,可她得到了什麼?雖然優雨是健康的,但我不希望她再與你有任何關係。」
「恕我直言,這只是您個人的想法,況且我和優雨相愛,這才是最重要的。」他不會因為錢敬豐的一句話而退出。
「對,你們是相愛,但這種愛是假象,她因為接受了她姊姊的要求所產生的假象,而這個假象已經糾纏她兩年了,是該放她自由了。」錢敬豐以極其誠摯的嗓音對他說。
「您確定是假象?」
「這……」閉上眼,錢敬豐搖搖頭,「好,就算不是,可我不想再看見你,看見你就會想起我那可憐的大女兒。」
「但這只是您個人的想法,她姊姊會祝福我們的,而我也一定會慢慢讓您改觀,忘了過去。」黎昊東目光炯然,認真回道。
咖啡送上,錢敬豐接過咖啡喝了一口,緊鎖眉頭問:「你是真心愛優雨?」
「當然。」
「不,你根本不愛她,你說你喜歡她只是一種手段。」抬起臉,他看向黎昊東,有一瞬間似乎可以看見他眸心中那抹沉澱的光影。
「什麼意思?」黎昊東皺起雙眉。
「兩年前你被迫娶了優雨,如今得知真相應該恨我們才是,可你還是跟她在一起,甚至說愛她,要我怎能相信?」他當真擔心他的女兒受到傷害呀!
「兩年前我的確是被迫的,但您又如何知道我沒有對她動心了呢?」原來在錢敬豐心中一直有這個顧慮。
但是他的話錢敬豐壓根聽不進耳裡,因而搖搖頭,「好吧,就算是,可我希望她能過得更幸福,所以已經替她物色了一位不錯的對象,對方是大醫院裡的神經科主治醫生,收入很不錯。」
「您還是認為這個園藝坊是你們的,」黎昊東失笑,「而我是一無所有?」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然也清楚你為了它花費多少精神,現在的生意也很好。」經他這一問,錢敬豐顯得有些尷尬。
「說到底,還是這個原因,因為我沒有自己的事業,所以您怕優雨跟著我吃苦?」理解的笑了笑,也喝了幾口咖啡後,他問:「如果我可以證明我並不是兩手空空之人,絕不會讓優雨吃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