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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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宮裡別大聲嚷嚷。」他眼神輕掃,淡道。

  「是……王爺,我忘了說,您昨晚有一封從安知縣寄來的信……」

  「直接燒掉吧。」

  離他們有些距離的蘭非隱約聽見有什麼信要燒掉,那不干他的事,他也沒放在心上,彎過前方的迴廊,再走上一段路,便來到皇上批示奏折的御書房。

  「鈺王爺千歲!」在外頭靜待伺候皇上的奴婢們一看到蘭非,無不恭敬地躬身行禮。

  蘭非沒等奴婢們稟報一聲就直接踏入御書房,他無禮的行徑,對皇宮裡的眾人來說早已見怪不怪。

  皇上見來者是自家九弟,身上穿著一襲紫色錦袍,比他身上的黃袍更華麗,不禁擱下筆笑道:「非兒,你就這麼不愛穿官服?」

  「不覺得深藍色看起來太沉悶了嗎?」蘭非像是在逛自家書房一樣,逕自選了個順眼的座位坐下,還舒服地倚著椅背,坐得隨意。

  「你的意思是,只要不要求你穿官服,你就願意上早朝?」

  「不,無趣。」他想都沒想,斷然拒絕。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最痛恨像木頭人般站著聽長篇大論了。」皇上沒有惱他,反而呵呵笑道。

  長了蘭非十歲的皇帝蘭昕,和蘭非同為華妃所出,手足之情自然比和其它異母兄弟深,加上五年前的皇位爭奪戰裡,蘭非為他用盡心機手段,推他坐上皇位,對蘭昕來說,蘭非是他不可或缺的心腹。

  「國事有諸位忠臣們幫皇兄打理就好了,我呢,只要皇兄吩咐一聲,就會立刻幫你剷除麻煩。」蘭非說話的語氣很輕,深沉的眸底卻帶著戾氣。

  從小他和皇兄就是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裡一塊長大的,在皇后無子,父皇遲遲不立太子前,他們遭受過許多懷有野心的人的毒害暗殺,也因此,他不信任任何人,只信任他的同母兄長。

  為了生存,他可以無惡不作,從沒有高尚的道德和理想抱負,但皇兄有,所以在那一場皇位爭奪戰裡,他不惜讓雙手染上別人的血將皇兄推向皇位。

  事實證明,皇兄是個明君,他沒有看錯人,所以他願意躲在背後當皇兄的影子,為他弄髒手。

  「非兒你……你真是朕的好弟弟。」蘭昕自認虧欠蘭非太多,但兄弟裡,他們只信任彼此,他只放心將剷除朝廷腐壞的事交給九弟。

  「皇兄似乎還有事煩惱?」蘭非只需看一眼就看出他有心事。

  「你真是朕肚子裡的蛔蟲。」蘭昕苦笑娓娓道來,「是這樣的,據探子回報,赤龍國的護國將軍秦功一向激進主戰,而不同意和皇朝簽下和平條約,為此屢次惹惱赤龍王,前些日子被赤龍王以意圖造反之罪收押入獄,然而秦功卻在兩個月前被他的親信從牢裡救出。

  「據悉,他背後有著一批驍勇善戰的士兵,等著他發號施令,伺機謀反,但他卻按兵不動,喬裝成商人來到皇朝,和某個疑似皇親貴族的男子踫面,雙方恐有不軌意圖……」

  蘭非很快地接話道:「皇兄是認為我們幾個兄弟中,有人跟秦功勾結,最壞的情況是,想藉秦功的兵力謀反?」

  他輕輕點頭,「可是……會是誰?老二?不,老二已不在境內了。」他猜測著,又推翻自己的推測。「六弟長年駐守邊疆,老早表明不管皇上是誰,他都會效忠朝廷;八弟個性懦弱,不可能;十一弟只知道玩樂,沒那個心眼;四弟和十弟……早在五年前的那一戰死了。」

  他重重一歎。兄弟自相殘殺非他所願,但在那兩人擁護二皇兄為帝,拿劍逼向他時,他便明白他們不死,就是他死。

  蘭非眸光一黯,「老五呢?」

  皇上倒抽了口氣,並不認同,「五弟?五弟對皇位從沒有表現出野心,自朕登基後,他也為朕盡心盡力……」

  「但他有毒殺太子的嫌疑,太子死時,他就在身邊。」

  「他跟太子是同胞兄弟,應該不至於……」

  「皇兄,你忘了他娘淑妃毒害我們母妃的事嗎?」蘭非語氣中夾帶著明顯的恨意。

  「可是那同樣沒證據……」蘭昕向來實事求事,不隨便冤枉人。

  「皇兄,你胸襟開闊,我可沒辦法。」蘭非上揚的唇令他看來有幾分邪氣,「他跟他娘一樣都是心狠手辣之人,我看得出來。」

  從小,他就討厭蘭逸,蘭逸總是在他面前有禮地笑容以對,待他轉過身之後,卻在背後冷冷地看著他,也因此他知道蘭逸是個城府極深的人,更敏銳地嗅得出他們同樣都是活在黑暗裡的人,雙手都沾滿了血腥。

  只差別在於他是真小人,蘭逸是偽君子。

  「皇兄,我會揪出那傢伙的狐狸尾巴,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不,你好好休息一陣子吧。」

  聞言,蘭非瞪向皇兄,活像聽到什麼驚人之語,難以置信。

  蘭昕威嚴十足地道:「你行事太極端了,凡事都只針對老五,很容易錯過其它線索。我會暫時把這事交給其它臣子去查,等你休息夠了,我們再來談吧。」

  他撇撇嘴,顯然對此決定感到非常不滿。

  蘭昕脾氣好,仍和藹笑道:「非兒,暫時離遠皇宮吧,你總不能一天到晚都跟朕耗在一起。」

  「皇上也看了小報,擔心被別人誤會我們有斷袖之癖?」他嘲諷道。

  蘭昕淡笑,沒正面回答,只語重心長道:「非兒,你不能只為了朕過日子,不能再這麼無所求地過下去了,去尋找你真正想擁有的東西吧!」

  「我真正想擁有的東西?」他是鈺王爺,是皇上溺愛的九弟,想要什麼唾手可得,他想不出自己還缺了什麼。

  蘭昕難得看胞弟一臉茫然,不禁打趣道:「娶妻呢?你都二十五了。」

  蘭非嗤之以鼻,「要我娶妻不如賞我美人吧!」

  女人對他只有暖床的用途,他不明白妻子跟用來暖床的女人有何不同。

  「聽說你府裡的那些美人都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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