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轉往另一個路口跑去,這才總算看到了那個男人。
她想也沒想地追上前,急急把他拉到一邊,示意那兩位姑娘先等一下,然後壓低聲音,惡狠狠地瞪著他,「夫子的腳傷不是才好?怎麼這麼快就思淫慾?現在還是大白天呢!」她當街說教,還一副凶婆娘狀。
龍隕倫俊臉尷尬,「倪姑娘誤會--」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緊張地想解釋,但不知怎。麼的,他就是不想讓她誤會他好色,得到一絲壞印象。
他的話還沒說完,兩位煙花女子已經捂嘴大笑。
花名為春花的姑娘笑道:「夏曦,你可是姑娘家,說話這麼大咧咧的,不知情的還以為你跟我們是同一國的呢。」
「就是,而且這位公子從頭到腳也不像會找姑娘玩的樣子,你急什麼?他是為了客人送給我的這個,不過,雖然確定是公子的,他還是送我了!」秋月也笑著搖頭,並得意地拿起手上的荷包。
她們對倪夏曦可熟呢,曾經有白吃白喝甚至白白佔她們便宜的客人被她五花大綁地扭送到她們姐妹面前,讓姐妹們狠狠地揍一頓出氣。
倪夏曦一愕,上前一看,發現那是男人的荷包,繡工精緻、布料看來也貴,所以--她眼睛陡地一亮,看向龍隕倫,「我知道了!砍了你又拿走你銀兩的搶匪就在杏花閣,是嗎?」
他點頭,接著進一步解釋,「那個荷包是我娘一針一線親手縫製,每年都會汰舊換新,可款式一致,更是獨一無二,我見兩名姑娘在手上把玩,才冒昧追上詢問的--」
「沒想到我們竟是杏花閣裡的姑娘,送的客人還在杏花閣裡。」春花接著說。
倪夏曦聽明白了,頓時對龍隕倫感到抱歉,紅著臉道:「我可以幫忙啊,真的,你不會武功,很危險的。」
春花用力點頭,也看向他,「沒錯,她可是我們這裡濟弱扶傾的小俠女,要不是我是個女的,我就免費送她上床快活幾次!」
「胡說什麼啊!走了啦。」倪夏曦簡直快窘死了,低頭就往前走。
「兩個姑娘相視一笑,很有默契地看著他,「她對你很不一樣呢,竟然會臉紅。」
龍隕倫沒有接話,只是望著倪夏曦的背影。他並不希望她跟,不想她因自己而受到什麼傷害,尤其這段日子她對自己的好,『他是很清楚的,但就他的情況,只跟她保持恩人與師生關係,是最好不過的事。『快來啊!」
倪夏曦走了幾步,才發現沒半個人跟上來,連忙回頭叫人。
收回目光,龍隕倫只能點點頭,跟著兩名姑娘一起追上前。
因為是大白天,充斥著酒色財氣的花街柳巷顯得特別安靜,各店家大門深鎖,不過,只要一失意客、尋歡客前來灑錢,但也有不少人徹夜未歸,即使白日當頭,仍沉溺於溫柔鄉。
眼前這間位於杏花閣的上等廂房客人即是其一,門內還不時傳出」下下下!下好離手!」的賭博吃喝聲。
春花、秋月帶兩人到門口後就先離開,『這種場子她們看得夠多,也不想惹上麻煩。
龍隕倫則皺著眉看仍留在身旁的倪夏曦,但尚未開口,她就先說了--
「不要再叫我回去,這一路來這裡都說幾百遍了?你就饒了我的耳朵吧!」
「我可以自行處理。」
「是,然後呢,我再來救你?拜託,你真的以為我是吃飽撐著到處找哪裡有人需要救?」她開玩笑地瞪他一眼,又嫣然笑開,率性地一拍胸脯,「放心吧,我真的可以!」
這種感覺實在很新鮮,頭一次有女子,還是一個不知他真實身份的女子挺身保護他……龍隕倫的眸光因為感動而更為溫柔,「小心點。」
「嗯。」
倪夏曦很豪氣地將門推開,房間裡面很大,桌子也很大,大約坐了十多人,其中一人左手抱著美人兒,右手還忙著把玩四粒般子,圍坐同桌的其他人則紛紛下注,不過,這張賭桌上其實有酒、有菜,是在杯盤狼藉間硬是撥開了點空位賭一把的。
「我也賭一把。」倪夏曦仗著自己有功夫,挺身走上前。
畢竟是妓院,出入的都是男客,所以她稚嫩的嗓音一出,所有人同時從賭桌上抬頭,詭異的是、其中穿得閃亮亮的三人一見到站在她身邊的龍隕倫時,臉色巫變。
「嚇!鬼、鬼!」」什麼鬼不鬼?」倪夏曦馬上給那幾個傢伙幾拳,其他人見狀況不對,全都趁機閃人。
龍隕倫想上前幫忙,倪夏曦卻要他站定別動,「你好不容易才養好傷的。」
看到她打得很順手,而且那幾名半醉的男人也沒傷害她的能力後,龍隕倫這才乖乖;站定不動。
果真,沒三兩下,倪夏曦就把他們打到他面前,三人狼狽地全跪下來。
「看清楚他的腳了?有浮在半空嗎?鬼,你們才是惡鬼呢!」她氣呼呼地再罵一頓,順便補上幾腳。
幾個人已被打得快像豬頭了,個個鼻青臉腫地哭喪著臉,說出當日的事情經過--
他們三人做生意駕車經過一處山路時,看到另一輛馬車擋路,然後,三人好奇地驅前一看,竟看到一名蒙面黑衣人正要殺車內的一名男子--
「我們說他是鬼,就是因為我們親眼看到那名蒙面黑衣人狠狠往他的大腿砍下去!」就是,還說刀子抹了毒,他一定會死,所以給了我們一筆酬勞,要我們幫忙掩埋。」男人低頭哭叫,一邊偷偷跟同夥使眼色,要他們配合著演。
「那黑衣人呢?」倪夏曦焦急地問。
「不知道,他盯著我們載這位公子離開,我們也不敢回頭。」另一名瘦小男人忙答。
龍隕倫蹙眉,『可是我身上明明還有一塊古玉及一迭銀票--」
幾個人吞嚥了口口水,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才道:「玉是黑衣人從你身上摸走的,我們想,既然你會死,留銀票在身上只是浪費,所以就搜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