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愛極了封易蕊,也恨極了燕懷柳,那種愛恨終於磨得他發狂。
「不可以!」極度的驚嚇讓封易蕊激動大喊,而她自然流露的真情,更教燕子柳心中生恨。
「可惜我已經決定了要這麼做了。」伸手萬分憐惜的輕撫著封易蕊驚懼的小臉,只要能讓她知道自己真的在乎她,他什麼事都敢做。
「別……不要……」
腦海中浮現的是燕懷柳那一身狼狽,她根信燕子柳絕對會痛下毒手。
「不要我這麼做也可以,只要你同我成親。」
對於封易蕊的表現並不意外,他說過他瞭解她,知道她的所有想法,所以即使自己的所作所為曝了光,他還是相信,封易蕊一定會點頭下嫁,即使不是為了他燕子柳。
她已經絕望徹底了,渾身的力氣像是在轉瞬間被人抽離,封易蕊甚至沒能再撐著自己癱軟的身軀,往地上坐去。
可她不願屈服,除了嫁,就是死!
「你可別想一死了之。」為了迎接這天的到來,燕子柳可都已經沙盤推演了數百回,居高臨下的他,睨著地上的她說道:「要是你敢尋死,燕懷柳也別想活了。」
仰首抿唇,望著他的瘋狂,封易蕊無言以對。
不用再說什麼,因為多說無用。
如果她連求死也不得,那她該如何是好?
大紅燈籠高高掛,燕子柳以極快的速度,完成拜堂的準備。
仰首望著眼前一片紅,他志得意滿。
終於,他想要的一切都屬於他了。
只消過了今天,明天他深愛的女人,便會乖乖待在他身邊,成為他的妻子。
或許,他該留下燕懷柳一條小命,這樣他就能徹底控制封易蕊,讓她乖乖聽命於他。
即使她不愛他,也要將她禁錮在他身邊,他得不到的,旁人也別想得到!
「少爺,事情都照你的吩咐做了。」
「那嫁衣可是織錦坊的繡品?」
暗夜恭恭敬敬的答道:「是。」
「那鳳玉號的玉如意送來了嗎?」仔細打點成親要用的每一樣東西,終有一天,她一定會知道他是怎樣愛著她。
「送來了,質地翠綠,無一絲瑕疵。」
事事都替燕子柳辦得妥妥貼貼,即使因為燕子柳的大業已成,暗夜已能見得了光,但依然盡力替燕子柳完成每一件交辦的事。
如今萬事齊備,他亦交代好下人明日成親的大小事,就等吉時一到,便能讓主子將封易蕊風光娶進門。
「很好。」
「成親那天,我要蕊兒風風光光,成為眾人欣羨的焦點,不許有任何一絲差池,懂嗎?」
等了這麼多年,心機用盡才能得到的人兒,怎能不費心嬌寵?
「是……」暗夜恭敬地點點頭,但臉上卻浮現一抹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麼?有什麼話就說吧!」
「主子,斬草若不除根,只怕後患無窮。」
一直對燕懷柳的存在感到憂心,暗夜盡心提醒燕子柳,希望他能警醒些。
可興許是成功的滋味兒來得太容易,燕子柳對於暗夜的憂心有點嗤之以鼻。
「你在擔心什麼?他都已經被皇上打入天牢,那郭家的恨意極深,就算我不出手,郭家也會設法取了他的小命。」
「可是……」暗夜還是覺得這事輕易得透著古怪,一顆心就這麼吊得老高,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就要發生了似的,「燕懷柳在朝野仍有許多人脈勢力,咱們若不盡快斬草除根,只怕燕懷柳抓著機會,會東山再起。」
暗夜努力勸說燕子柳,希望能快快了結燕懷柳的命。
「不成。」雖然他的確恨不得燕懷柳死,可此刻若是沒了他,那明日的拜堂只怕徒生變數。
他得留著燕懷柳的狗命,那倔性子的蕊兒才會乖乖同他成親。
暗夜張口還要再說,但燕子柳卻沒再給他機會。
第9章(2)
唉,主子還沒完全獲得封易蕊的心,才會留下燕懷柳一條命,只為牽制心愛的女人。
天下女人何其多,何必非得執著於那一個?
暗夜不解地搖了搖頭,正想繼續去辦未完的事兒,可他才一回身,便見一個人矗在他的身前。
「你……」這人何時近身的?
這怎麼可能?憑他的武功修為,絕不可能有人近身而不自知,除非那人功力比他更上一乘!
瞪著來人,陣陣的驚愕湧上暗夜心頭,他口才張,那人卻已反手為刀,硬生生朝他頸後砍去。
「你……你怎麼在這?」在軟倒之前,他這麼問道。
「我在我該在的地方,很奇怪嗎?」
難不成他天真以為,他會一輩子被禁錮在天牢?
休說那個向來倚重他的皇上不同意,就是他自己,死也不可能眼睜睜瞧著他心愛的女人落入燕子柳的魔掌。
打入天牢,本就只是想讓封易蕊瞧清自己心意,雖然其中出了些差錯,但還好這些差錯他已設法解決。
既然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結果,那又何須待在那兒忍著氣,被郭家人馬折騰。
那郭家大大小小可得小心仔細了,如若一朝犯到他頭上,那些帳他可是會一筆一筆,清清楚楚給討回來的,他可不興以德報怨這一套。
要知道,他能縱橫朝廷,靠的可不單單是自己,不只廟堂上易慕秋和繆傲夏兩個兄弟,在民間還有一個岳恣情在幫襯著他。
這些人個個雄霸一方,只要他想,只怕身處陰曹地府,他都能再撿回一條命來。
魚肚翻了白,那身著大紅蟒袍,一臉喜氣的新郎倌就出現在封易蕊的院落,不顧禮教的長驅直入。
「小姐,小姐……大少爺來了。」
抬眼乍見燕子柳無聲無息的斜倚門扉,圓柳一顆心像是要蹦出胸口一般,急急喊道。
那日為了堅守住封易蕊的去向,圓柳的確堅持了好一會兒,可那打在她軟胖身子的鞭子,著實讓人痛得受不了,這才一五一十什麼都招了。
在她瞧來,燕子柳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文質彬彬的大少爺,而是兇猛恐怖的厲鬼。
「你怎麼還不換衣裳?」見封易蕊還是一身素服,燕子柳的臉兒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