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刻意隱瞞她詳談的結果,但從她喜孜孜的神情看來,岳家開出來的條件應該讓她非常的滿意。
學校已經快開學,但桑玫瑰卻對上學失去了興趣,她連自己的未來都無法決定,又怎可能對校園生活有所期待呢。
現在的她,只能任由母親擺佈,而肚子裡的BabY-…應該就只能看岳家人的決定。
她躺在床上,無聲的淌著淚,手撫著肚子,向這個無緣且來錯時機的Baby道歉。
她可以預期貪婪的母親對岳家所提出的條件,應該是一大筆金錢的補償,至於肚子裡的孩子則不在母親所關心的行列,也因此她肚裡孩子的生死將由岳家所掌握。
那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啊……
岳禹群還年輕,岳家為了他的前途,絕對不可能要這個孩子,以岳家在社會上的地位,絕對不允許未婚生子。
想到自己跟肚子裡孩子的未來,桑玫瑰眼裡流出更多的淚水……
「叩叩!」聽到有人敲她的房門,桑玫瑰擦去淚水。
「玫瑰,你在睡覺嗎?」
是母親。
「沒有。」
「那你快出來吧,禹群來找你了。」她的聲音顯得相當雀躍,跟那天上岳家討公道時的口氣差很多。
岳禹群?他來找她做什麼?現在的他應該巴不得掐死自己吧?
她不想見他,他鄙視的眼神讓她徹底的感到絕望。
但母親在外頭不停的催促著。
「玫瑰,快點,別讓人家等了。」
難道她現在連選擇踉誰見面的自由都沒有了嗎?桑玫瑰內心苦澀緩緩的從床上爬起,簡單的套上薄外套,頭髮也只是用手爬個兩下就算。
她打開門,見到一臉雀躍欣喜的母親,而她的臉上卻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禹群就在外頭,我叫他進來坐,他也不要,真是太客氣了。」她不明白母親為什麼突然對岳家人這麼友善,是因為錢已經拿到了嗎?
桑玫瑰往外走,拉開大門,果然見岳禹群一臉無奈的倚牆而站。
他已經不若以往見到她就先給她一個開朗的笑靨。
「我要跟你談談。」他說,神情冷漠。「別在這談。」
桑玫瑰帶著他下樓,她走在前頭,他則跟在她身後一兩步的距離,他們之間不是能並肩行走的關係。
來到對面的小公園,桑玫瑰心中滿是痛苦惆悵,上一回他們在這裡、在雨中相擁共舞的事,彷彿只是昨日的事……可現在他們再也回不到那個時候了吧。
她怎麼整個人變得如此清瘦憔悴?不過幾日的光景而已……看著桑玫瑰,岳禹群擰起眉,真的嚇到了。
他直覺想出口關心,但隨即想到現在兩人間的情況。
他已決定不再將她當成好友,對一個心機如此沉重的女生,他應該保持距離,已經受過一次教訓,他也該學乖了,至於她變成怎樣,已經不關他的事。
「你想說什麼?」桑玫瑰一直迴避岳禹群的目光,因為她不想再從他的眼神中看到對她的敵意跟鄙視。
但在岳禹群看來,只認為她是心虛,不敢直視他。
「這是不是你一開始就設好的局?讓我掉入陷阱當中,灰頭土臉卻脫不了身。」
「局?什麼局?」桑玫瑰一臉困惑。
「從我們認識開始,你就處心積慮的想要達成今天這樣的結果,對吧?」所以佯裝討厭他、佯裝對學校裡所謂的貴族學生嗤之以鼻,刻意製造在他心中獨特的印象,但終究她還是跟那些妄想攀上高枝的女生一樣,自己投懷送抱,甚至設計懷了他的孩子……
桑玫瑰聽了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她先是微仰望著天,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然後才正視岳禹群的目光。
她該為自己辯解嗎?她想為自己辯解,但說了有用嗎?他會信嗎?不,不會的,沒有用的……
「你說對了,一切都是我精心布的局,怪只怪你太笨。」她桑玫瑰是多麼驕傲,豈能容忍自己被最在乎的人誤解、被指責?可她不要軟弱的求他相信,就讓他這麼以為吧,她什麼都無所謂了。
岳禹群真的沒料到桑玫瑰會這麼大方的承認,原本因她痛苦笑容而生起的心疼和一絲信任,瞬間被怒火取代。她就跟她的母親一樣,充滿令人憎恨的心機!
他滿是恨意的怒視著桑玫瑰,怨她讓自己陷入泥沼之中。
「別以為我會讓你如願……就算你嫁進我們岳家,也只是有名無實而已!」
嫁進岳家?!什麼?是她聽錯了嗎?「嫁?我沒有要嫁給你!」
岳禹群嘲諷的說:「別假裝了,這不就是你要的嗎?」
不,她什麼都不要!桑玫瑰心頭在吶喊著。
難道這是母親提出來的條件,要她嫁入岳家?莫非她連自己的整個人生都得賠上,真的只能讓別人來決定她未來的路?!
桑玫瑰無助的坐在小公園的椅子上,連岳禹群何時離開她都不曉得。
他的確是該火大,畢竟他得為此賠上自己的婚姻,但她何嘗不是,她才十八歲……桑玫瑰欲哭無淚。
第5章(1)
兩天後,桑玫瑰跟岳禹群在雙方家長的見證下,隱密的完成結婚儀式。婚後不到兩個小時,岳禹群即飛往美國紐約,繼續他的學業及早定好的人生規劃。
而桑玫瑰是在婚後才知曉,「結婚」並不是陳金鳳對岳家提出的條件,她母親要的只是錢--一千萬換她肚子裡的小孩。
但岳家兩老卻認為,不該用金錢來衡量一個小生命,他們會拿出一千萬當作聘金,也就是說,他們希望她能嫁給岳禹群,然後生下小孩,讓小孩有一個身份。
陳金鳳當然歡喜,因為這樣她不僅能拿到錢,還多了個有頭有臉的親家,何樂而不為。
發現每個人都任意安排她的人生,桑玫瑰受不了了,認為她不該繼續傷心且任人擺佈下去,她也不想母親靠著她還有肚子裡的小孩對岳家人予取予求。
於是她找上了她的公婆,因為她認為他們是目前唯一有能力給予她幫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