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他的體溫和氣息隱隱將她包圍住,她揉揉眼坐正,這下完全醒過來了。
因為清醒,感覺變得敏銳,他的存在感十足,又靠得如此之近,讓呂瀅瀅有點不知所措,心慌意亂……
「啊,晚餐?我想起來了,我答應陪小璃和你一起共進晚餐……」她低頭看表,竟然一睡睡到……十點半?「你等很久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晚餐可以改成宵夜。」他一點也不介意,只要能跟她在一起。
「那小璃怎辦?這麼晚了她還沒吃晚餐嗎?她……」咦?怎沒見到小璃。
「小璃早讓保母帶回去了,她每天準時九點上床睡覺。」而他私心的留了下來。留在她的辦公室裡,他足足等了兩個多鐘頭。「這時間,小璃早就睡沉了。」
「可是我失約了。」她感到懊惱,對小孩子失約,言而無信實在是不好的行為。「對了,小璃檢查結果如何?醫師怎麼說?」
「小璃狀況不嚴重,至少她肯開口說話,醫師說很多小孩因為欠缺語言的啟發和互動,語言發展會變得遲緩,現在開始除了每週安排一次語言課程外,平常要多關心她,多挪一些時間陪小璃,情況很快就能獲得改善。」見她難掩擔心,他如實跟她說明。「不過我實在太忙,我會盡量挪出時間陪小璃上課,但平日照顧小璃的事還是落在保母身上。」
他剛接班,日以繼夜的忙碌讓他分身乏術,今夭還特別挪開了兩個會議,才得以親自陪小璃來醫院就診。
「或許可以安排一名專業幼教老師跟保母一起陪伴小璃,至於陪小璃來醫院上課,我們可以互相輪流。」
個性孤僻的呂瀅瀅,從來不曾主動想接近一個人,如天使般的盛琉璃是第一個,她十分心疼這個少人陪伴的孩子。
「謝謝你的建議。」他伸出手,將她放在膝蓋上的白誓小手輕輕覆住,炙熱的黑眸落在她還殘存少許睡意的嬌憨粉顏上。「我會另外請一個新保母,幼教老師我也會仔細甄選。」
他的手溫微燙,那溫度透過她涼透的小手傳進肌膚裡,燙著了手背,也燙著她的心。
「盛先生……」呂瀅瀅低垂下臉,躲開他的注視,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緊緊的。「仕赫。如果你真心把我當朋友,不應該老是叫我先生,感覺很疏離。」「仕赫。」她遲疑了下,低聲喊道。她已經刻意佯裝自然,但喊出口的瞬間,還是無法抹去那一絲的過度親暱。她感到尷尬和困窘,彆扭的她試著再把小手抽回。
他微笑的鬆開手,讓她冷涼柔軟的小手離開自己的掌心。
「以後記得這麼叫我。」他點點頭。「走吧,一起吃宵夜,等下我送你回去。」
他起身,抓起放在椅背上的西裝,眼睛早已經適應昏暗的他,可以清楚辨認方位,信步朝門口走去。
「我、我去開燈,太暗了。」她也喇地跟看起身,轉身從另一方向繞出沙發,走在他身後,但她尚無法適應昏暗,一不小心踢到沙發腳。
纖細的身軀重心不穩地顛了一下,身子直往前撲。
他見狀,反應快速地大步奔來,在她狠狽的吻上地板之際,將她接住抱個滿懷。「吁謝了。」她尷尬的抓著他的手臂,藉著他穩住身子。他沉默不語,寬闊的胸膛一點也不吝嗇地借給她棲息。「仕赫?」他抱得太緊,讓她動彈不得。
她的小臉貼在他的胸口上,隔著襯衫清楚地感受到他壁壘分明的胸肌,聽看他的心跳聲。
他的心臟跳得有點快,跟她一樣微微失了速。
「別動。」他要她用心體會存在於彼此間的吸引力。「瀅瀅你對我有感覺嗎?當你靠近我時,心跳是否也同我一樣亂了序?我喜歡跟你在一起,因為你,我的情緒會受到牽動,我在乎你對我的感覺你心裡是否也有一絲一毫地在乎著我?就算只有一點點也好。」
他低語著,深怕又將她嚇跑。
上一回太操之過急的直率告白嚇壞了她,讓她逃之夭夭。今天,他不敢留然魯莽,極度壓抑著內心氾濫的情意,卑微地只求能得到她一點點的在乎。
盛仕赫感謝自己如此幸運,能有機會重生,其至能夠重新擁抱她。
「我……」她的心輕輕鼓噪起來,咚咚咚地失遠跳動著。「可不可以先放手?」
被困鎖在他強而有力的臂膀裡無法逃開,讓她不得不冷靜下來,正視、分析自己對他的感覺--
在盛允浩不幸過世後,這麼多年來,她已經忘了為一個男人心跳加速的感覺。
跟盛仕赫在一起,她總是不經意的想起允浩,因為這份奇妙的熟悉感覺,讓她不排斥他的接近。另外加上他的好爸爸形象,讓她不由得產生了些許好感她願意跟他當好朋友,心裡的確也在乎著他,可若要接受他的追求,一切還言之過早。
「瀅瀅……我應該再多給你一點時間,但我等不及,我怕一個轉身,我又將消失。」他感到害怕惶恐,萬一有一天,他的靈魂離開了盛仕赫的身軀,該怎麼辦?
他析求上天,不要給了他重生的機會又剝奪掉。
「消失?」她不懂,思素半晌,驀然會意過來。「你怕又出意外嗎?」
人一旦經歷過生死關頭,心理上難免會出現障礙。身為醫師,她可以充分理解這樣的行為,這應該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他僵硬的點點頭。「嗯。」
眼前,他無法給她詳細的解釋,畢竟靈魂附體是多麼駭人聽聞的事,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可能一輩子都得埋藏在他心裡。
「別太鑽牛角尖,以後凡事小心點多留意,意外自然不會上身。」她抬頭,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
「有你陪看,我會更安心。」單手捧起她的下顎,不讓她躲開自已神情的注視。「你願意跟我交往看看嗎?我保證,我對你專一,過去那個用清不專、濫清又風流的盛仕赫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