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惹愛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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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天還沒完全暗下,葡萄園裡的工人早已收工齊聚一堂,準備享用由酒莊提供的戶外晚餐。

  感覺到空氣裡喧騰鼓噪的氣氛,聶彥淮找了一處幽靜的地方,享受著完全不同於台灣的悠閒時光。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擾了他。

  「聶哥,怎麼不到前面和大家一起喝酒、吃東西?」

  沒在庭院前看到聶彥淮,羅思穎疑惑到了極點,通常搞孤僻不是她親愛的「前」老闆兼學長會做的事。

  哪兒熱鬧往哪兒鑽是他的本性,若是場中有美女,聶彥淮更是絲毫不浪費與生俱來的天賦,會將身上迷人的特質發揮得淋漓盡致。

  聶彥淮抬眸瞟了眼面前有著一身健康小麥膚色的學妹,懶懶地開口。「沒心情。」

  聞言,羅思穎忍不住輕笑出聲。「這還真不像聶哥你的個性呢!看來彌彌把你管教得很好。」

  她隱隱約約知道,她最親愛的萬人迷學長不願結婚、放浪形骸的原因,是因為年少輕狂時那一段深刻的戀情。

  因此在得知聶彥淮娶了與他一起長大的世交小妹妹辛雨彌後,羅思穎訝異不已,也憂心不已,好奇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結婚。

  「彌彌……」想起她,聶彥淮忍不住大歎了一口氣。

  早幾年,店裡錫爾斯酒莊的酒進的量不多,但幾年下來,錫爾斯酒莊的酒後勢看漲,他原本就有意簽下合作契約,再加上羅思穎嫁進錫爾斯酒莊,一切變得理所當然。

  卻不料,這段日子由世界各地冒出的買家與他有相同的打算,也就是因為如此,在接到羅思穎的電話後,他不假思索地決定親自走一趟加拿大。

  枉費他好不容易拿到鋼琴演奏會的門票,定下了與妻子第一次約會的日期,卻只能爽約。

  如果時間不是那麼趕,如果有多一點思考的時間,他會帶著辛雨彌一起飛過來的。

  看著他失神的模樣,羅思穎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呼。「聶哥,你真的陷進去了喔?」

  「什麼叫做我真的陷進去了?」她誇張的反應得到他一記白眼。

  沒把他不悅的反應放在眼裡,羅思穎熱絡地問:「婚禮時我沒辦法回去,這次要來,你怎麼沒把雨彌順便帶過來?」

  「也不知道是誰十萬火急要我趕快飛過來的。」

  因為離開得倉促,來到加拿大後他試著聯絡妻子,卻怎麼也聯絡不上她。

  他擔心、不安,數度想打電話回家旁敲側擊地問問妻子的狀況,卻又怕驚動老人家而作罷,到最後只有祈求事情以最快的速度順利進行。

  在這一段等待的期間,他赫然發現,他滿腦子都想著妻子,一心只想快點回到她身邊。

  這樣的心情,讓他感到不可思議,偏偏當她出現在腦海,便讓他不由自主地彎起嘴角的行為,讓他無法否認,自己已經愛上她的事實。

  「沒辦法,世界各地有許多買家財力比你雄厚,店的規模也比「泊…微醺」大上十倍,競爭這麼激烈,你說若不是我捎消息給你,我婆婆會把今年的新酒代理權給誰?」

  因為羅思穎說的是實話,所以他僅能以歎氣做結尾。

  羅思穎玩味地看著儼然陷入戀愛中的男人,好奇辛雨彌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收服他的?

  強烈感覺到她用一種彷彿發現新大陸般的誇張反應看著他,聶彥淮沒好氣地輕拍她的額,推開她的臉。「借我電話,我得再打一通電話回台灣。」

  「聶哥,你慘了,彌彌生你的氣了。」她不知死活地取笑他。

  沉下臉,他壓抑心中想掐死她的衝動,微瞇著眼警告。「如果彌彌真的生我的氣,你要負全責!」

  「關我什麼事?」想與酒莊簽下代理權的又不是她。

  「我就愛遷怒,怎樣!」他語氣惡劣地開口,心裡暗暗祈禱,這一次電話可以接通,他希望辛雨彌不要生他的氣呀!

  如果她知道,任性淋雨的下場會讓她得到重感冒,辛雨彌絕對不會放任自己做出淋雨的傻事。

  在她心愛的丈夫沒知會一聲便飛到異地,又無消無息地消失了幾天後,她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光似的,完全失去了活力。

  看過醫生後,她連動都不想動地賴在床上,除了哭,就是哭到迷迷糊糊的睡著。

  醒後她昏沉沉,思緒渾渾噩噩,餓了勉強吞了幾塊蘇打餅,之後耳邊不斷響起的電話鈴聲、手機鈴聲吵得她頭痛,因此她索性拔掉電話插頭、關上手機,又繼續躺回床上睡。

  這當中,好幾次半夜醒來,冷清的屋子,身邊少了他的落寞讓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心酸。

  房中昏黃的夜燈中,她和聶彥淮的婚紗照蒙上一層淡黃光暈,灰暗的色澤,一如她的心情。

  相片中那個幸福洋溢的新娘,彷彿不是她,像是在嘲諷她此時淒涼的狀況。

  她哀傷地想著,自己可能會這麼病死而沒人發現。

  這樣的想法讓她自憐得想哭,但只要一想到丈夫無視她的存在,她就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陷在完全灰暗的思緒當中,辛雨彌竟然悲觀地覺得,如果能這麼死去或許也不錯。

  至少她不用在每天早上醒來的那一刻想到,她是個被丈夫遺棄的女人,不用去期待他什麼時候回家。

  或許,這樣會比較好……

  一簽定與錫爾斯酒莊當季新酒產量的合作代理權後,聶彥淮買了最快出發的航班機票,迅速飛回台灣。

  不過再怎麼快,當他回到家時,也已經是隔天半夜了。

  一進屋子裡,他因為烏漆抹黑、沒開半盞燈,感覺一股強烈的恐慌襲上心頭。

  妻子一直沒回家嗎?所以家裡的電話才會沒人接?

  這樣的想法讓他無來由地發起慌,他放下簡單的行李,匆匆上樓察看才知道,主臥室是亮著的,那昏黃的光線是屋子裡唯一的光源。

  由不明的光線中,他隱隱辨出,床上有一抹側身剪影,玲瓏起伏的柔軟線條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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