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攀爬過擋路的樹幹,站在穴口大喊,「趙直男,你在裡面嗎?趙直男——」
正害怕得縮在裡頭的她聽見他的聲音,不禁喜極而泣,大聲回應,「康少邦,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他聞言快步跑進洞穴裡頭,在見到她的剎那,他一顆緊繃到幾乎爆裂的心瞬間安定下來。「你這女人!」他立即緊緊的抱住她。
「康少邦……」她縮在他懷裡,這時候見到他真的好高興。
「你沒受傷吧?」片刻放鬆後,他馬上又急切的間起。
「沒有,我沒受傷,結束餐廳的拍攝工作後,我急著要搭巴士下山,那時風雨已經很大,我走得太急,不小心讓相機的腳架掉落到道路旁的斜坡,為了找腳架,我才會迷路的……天好黑,風雨又好大,手機訊號斷斷續續的……打給你一下通一下不通……我好擔心
,老爸若沒見到我回家,會為我擔心死的……」她說起自己的經歷,忍不住驚恐的便嚥了。
「沒事了,有我在,我們很快就能離開這裡回家的。」他連忙安撫她,並感謝老天爺讓她毫髮無傷。
「嗯嗯。」她點頭。事實上,她一迷路受困,第一個想求助的人就是他,雖然手機收訊不良,但她還是拚命打他的手機,希望能與他通上電話,心想只要他知道自己的困境後就一定會想辦法幫助她。
她從沒細想,為什麼一出事就只想到他,而這股沒道理的信任與儂賴威從何而來?但是,他就真的出現了,而且是在這種天候,冒著生命危險親自上山來找她。
思及此,她眼眶撫紅,感動的熱潮湧過心尖。有他在,她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看她眼眶又紅,以為她擔心回不了家,他又說:「這裡並不難找,我估計一個鐘頭內,彭秘書就會找到我們,你放心好了。」
儘管他的手機一樣收訊不良,但彭秘書知道他在找人,一定會用衛星定位系統透過手機找到他的確切位置,帶著救援的人力幫助他們離開這裡。
她點了點,突然覺得他有點不對勁,「你……你的臉色怎麼那麼蒼白?」
「沒事。」只是他的話剛說完,臉上卻出現痛苦萬分的表情。
「康少邦,你到底怎麼了?」她擔憂的間。
「我……我……」他的神色越來越慘白。「我的背……」他鬆開抱住她的手,身體逐漸往下滑。
「康少邦!」趙直男大驚失色的抱住他往下滑落的身軀,但他的體型比她高大得多,她根本抱不住他,兩人一起跌到地上。
她摔得腰疼卻無暇顧及這個,因為她發現康少邦已經失去意識了,而他的後背濡濕一片,在黑暗中她原以為是雨水,但現在仔細一摸,手指上的戮稠溫熱感,終於讓她驚覺那是血!
醫院裡,趙直男哭得浙瀝嘩啦。康少邦被農舍做圍籬用的木板打中背部,因為木板上還有好幾根粗鐵釘,鐵釘直接敲在他身上,將他的後背釘出好幾個窟窿,他失血過多才會昏厥,彭秘書找到他們後,立刻調來直升機將他們送往醫院。
經過抬療,他雖然沒事了,但仍需要休息,且送進醫院至今,他還沉睡未醒。
為此,趙直男內疚不已,心想要不是為了找她,他也不會受傷。
陳叔聞訊趕來醫院時,見到她坐在病床旁哭得那麼難過,嚇得以為少爺的傷勢有多嚴重,後來彭秘書悄悄來對他說,其實少爺只是皮肉傷,不礙事的,他這才安下心來,回頭見她還在哭,不禁微笑了。
瞧來,少爺努力有成啊,這陣子的工夫不是白下的!
與彭秘書相視一眼後,他們有默契的退出去了,將時間跟空間留給兩人。畢竟少爺若是醒來,可不會樂見他們兩個還在,在成為眼中釘前,他們還是快閃吧。
趙直男盯著康少邦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龐,眼淚越哭越洶湧。這傢伙不顧一切的上山找她,結果搞得連他自己都受傷了,他兢這麼在乎她嗎?她哪裡值得他連命都不要的付出?!
這傻瓜,這傻瓜!
她眼淚拚命掉,內心有酸有苦,有甜有辣,五味雜陳!
幸虧這小子沒有事,不然她……她無法想像自己會如何,?一發現他失去意識,而且背上的鮮血流不停時,她簡直嚇傻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要失去他,她不能失去他,求求老天將他還給她!
她到此刻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在乎他……可是,這並不能縮短兩人的差距,她真的可以喜歡上一個跟自己不同世界的人嗎?
光是用想的,她就覺得不安極了,總覺得這樣的人,自己遲早要失去……
只是,這傢伙就像是專門蓋違章建築的高手,擅自作主的在她心底建了他的身影,她幾次狠下心來拆掉,然而她拆撤的速度總沒有他建造的速度快,她不想,但還是漸漸在心底替他留了位置。
瞧向床上那喜歡蓋違章建築的傢伙,她心中的小鹿又是一陣亂撞,忍不住想,這次的違章如果不拆……行不行?
天啊,她在想什麼?她怎麼能有那麼不切實際、亂七八糟的念頭!
臉頰瞬間感到燥熱,驀然又發現自己居然一直緊握人家的手,突然,他眼皮動了一下,她心一慌,連忙將手鬆開,逃也似的奔離病房。
康少邦虛弱的睜開眼睛,想起自己是怎麼被送進醫院的,又發現四周無人,不禁皺緊了眉頭。這死沒良心的女人,難道把他丟在醫院就走了嗎?可惡!
「都過三天了,小康不是從醫院回家了,怎麼還沒來上班,小趙,你說咱們是不是該專程去一趙小康家探視?」辦公室裡,午餐時間,陳心如邊吃便當邊問。
「是啊,好歹我們同事一場,是應該去關心一下的。」林信聞放下吃了一半的便當附和。
「這……」趙直男為難的不敢搭腔。開玩笑,怎麼能讓他們去康少邦的家,一旦讓他們見到他氣派非凡的家,不當場嚇死才怪,且這麼一來他的身份還怎麼瞞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