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學揚起微笑,那笑容讓呂少煦看得有種想揮拳的衝動。
「病假。感冒。」
「少煦?!」
楊倩聽到門鈴聲,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起來開門,看見門外的人是呂少煦,本來還病懨懨的她突然覺得好開心。
「有沒有去看醫生?」呂少煦提著袋子走進去。
「我覺得不很嚴重,就沒去看。」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怎麼看醫生。
「為什麼不去看醫生?」
楊倩垂下眼簾,「我、我不敢去。」
「待會我陪你去。」
「你很忙,我不想打擾你。」
「傻瓜,你的事永遠不會打擾我。想吃什麼嗎?我來弄。」
「那個店裡不是應該很忙嗎?安安待會會過來,所以……」
呂少煦不想跟她浪費口水,逕自道:「店裡的事我已經弄好了,剩下的阿學知道該怎麼做,不必擔心。至於安安,我想你應該沒告訴她你生病的事吧?」
楊倩咬了咬下唇,「安安工作很忙,生病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我……」
「以後別再隱瞞我了,只會徒勞無功,傻瓜。我熬吻仔魚粥給你吃。」
「好。可是我這裡沒有吻仔魚,需要幾條我去買?」
呂少煦正要把食材從袋子拿出來,聽到她的問題忍不住笑了,還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壓根沒想到能聽到這種經典冷笑話。
「你真的不知道什麼是吻仔魚嗎?」
楊倩眨眨眼,搖頭。
「你真可愛。你看看,這個就是吻仔魚。」
她往袋子裡看了一眼,看見小小白色的魚,非常非常的……小,表情瞬間尷尬,這種魚根本不能算有多少條。
「呃……原來你買了啊,那我就不用去買了。」她鬧了個笑話,好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呂少煦摸摸她的頭,笑說:「你先回房休息或到客廳等我。」
「我坐在這裡陪你可以嗎?」她歪著頭,模樣就像個小女孩露出懇求的表情。
「當然可以,不過累的話就去休息。」
楊倩輕輕點頭,然後趴在連著流理台的吧檯上注視他忙碌的身影。
昨晚她感到不舒服,本想找安安,想說她睡了不想吵醒她,想找少煦又怕兩人交情沒麼深,只好一個人窩在被子裡默默忍耐,反正以前也不是沒忍耐過。
一個人孤單久了,總會習慣的,只是現在有人陪伴,她又會開始貪心,想要的更多、更多,但她不能貪心,因為一貪心,或許他就會像主子對她那樣。
主子是不是也察覺她的貪心才要她離開?
無論答案為何,她都不敢再輕易嘗試了,以前不能好好照顧主子,如今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要陪著王子,讓他得到幸福。
讓他不要再有遺憾。
寧寧,我有個遺憾。
那個遺憾是誰都無法幫我,我知道你想幫我,但誰都不能,就連我自己也不行,我想……唯有神明才能吧。
寧寧,倘若有來世……
主子最後說了什麼,她記不得了,那是一個慵懶的午後,天氣太暖了,她陪著主子在院子裡乘涼,中午吃得多了,主子又買了她喜歡吃的甜糕,結果吃太飽,不小心睡倒在主子懷裡,所以後來主子說了什麼她都沒聽見。
又一個遺憾哪……
人,為什麼總有那麼多的遺憾他呢?
她不想再有遺憾了,她要做她想做的事,不顧糟蹋上天給她再次重生的美意。
看著呂少煦想著自己的心事,楊倩很快就趴在吧檯上睡著。
呂少煦轉身發現她睡著了,嘴角揚起一抹笑,將她抱起送到床上,讓她睡得舒服點。他將煮好的粥放在電飯鍋裡保溫,打電話回店裡交代事情後便坐在客廳看書,
如此優閒的午後不是沒有過,但今天卻覺得特別愉快,想來是有她陪伴的關係。
只要有她在身邊,無論他們有沒有交談,他都覺得特別舒服,就像妹妹常說的,連呼吸的空氣都覺得不同了。
這應該就是……喜歡。
想到她剛剛側睡的臉龐,他不禁笑了。
窗外的風吹得窗簾搖曳著波浪的幅度,也催得人昏昏欲睡,楊倩揉著惺忪睡眼,光著腳走出房間,就看見呂少煦靠著沙發睡著的模樣,她轉身到房間拿了床薄被,然後坐在他身旁,倚著他的肩,將被子蓋住兩人,閉上眼睛。
她想起以前常這樣靠著主子的肩膀睡著,主子太寵她了,只要四下無人時,就會命令她坐著陪吃陪聊又陪睡……好怪,以前不太想起這些事,如今見到呂少煦才又喚醒塵封的記憶,莫非就像安安所說,她是為了他而來?!
「主子……」
輕輕地,她閉上雙眼,想起在那個初秋的午後,她最後一次靠在主子肩上熟睡,之後……再也沒有過了。
過了一會兒,呂少煦緩緩睜開眼,動作輕柔地移動她,讓她枕在自己腿上。即使表面上雲淡風輕,其實他很嫉妒她那個主子,若是活人還能比較,但對於已故的人來說,他是永遠都取代不了。
唉,他還是不夠成熟,能讓她如此惦記在心底的必定是個很好的男人,他應該替她開心,偏偏說不出口。
不過現在她人在他身旁就足夠了,總有一天,他在她心底的份量必定會超越另一個人,他有信心。
他俯下身,輕輕在她額上印了一吻。
期盼她的心能空出一個位子給他。
第6章(1)
楊倩一走入教室,就看見呂姊和其他學生都圍著周潔敏,見她走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她,她第一時間就知道出事了,而且似乎與自己有關。
周潔敏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接著又低頭歎泣。
楊倩微瞇起眼,默默走到自己的位子。
芳佳氣不過,第一個就跳出來,「楊倩,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小敏請你轉交報名資料,你不想轉交大可直說,為什麼答應之後又不肯幫忙,現在害得小敏不能考試,你真的太過分了!」
報名資料?楊倩想了幾秒後想起來是怎麼回事,「那天呂姊沒來,我把報名數據放在她辦公室的桌上。」她淡淡解釋,彷彿不在乎受到指控,一點也沒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