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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啊,你千萬別來,你那麼討厭我,我怕你在我粥裡下毒。」她動作誇張地擺手搖頭,一副真怕他去到她家的模樣。

  他閉上眼,語聲淡然:「我什麼對候討厭你了?」

  「你一直都是啊,對我說話好凶呢,一點都不溫柔。」她歎聲,一副委屈樣。

  他咳了聲後,倏然睜眸。「我是冷面醫生叔叔,你期待我多溫柔?」

  「……」這男人真是……好會記仇啊。黎礎盈訕笑兩聲,又說:「但你對intern就都很好,明明是和我一樣菜的菜鳥耶。」

  沉吟片刻,他面色嚴謹地說:「那是因為intern還在學習階段,但你已經是受過訓練、具備專業的護理師了,你可是第一線護理人」

  原只是想抬槓,讓氣氛愉悅一些,卻意外他如此正經的響應,她例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說得沒錯啊,好歹她也有執照了,和intern當真是不同的。

  她輕垂頸項,好半天還找不到話題,想起他家空空的冰箱,她心念一動,抬臉笑道:「程醫師,你休息吧,我不吵你。你家冰箱好空喔,我出去買點東西把你家冰箱補滿。」

  她起身,轉頭就走,想起什麼,又頓足回首:「程醫師,你有什麼不吃的嗎?比方說牛肉羊肉還是蔥蒜紅蘿蔔青豆還是榴蓮什麼的?」一長串念得可順了。

  他徐徐揚睫,用那雙眼底顯現疲累的黑眸盯著她好半晌後,才啞著疼痛的喉嚨低道:「你說的那些,我都吃。」又咳了幾聲,疲倦的眼神不離她。

  被看得頭皮一寒,她陪笑道:「好好好,我不吵你就是,你睡覺,別瞪我,我出去就是了。」她拉上房門,淡出他視線。

  他累得闔上眼簾,嘴角卻不受控地微揚。

  初見她那次,只覺她散漫又愛哭,再次見她是一副迷糊樣,之後從她和病童的互動中察覺了她的細心有趣,而那次在新生兒加護病房,又見著了她認真且善感的一面「女孩子的性子都如此多變,還是他不曾仔細留心過?

  他向來冷淡,她似乎不以為意,即使他語氣淡摸,她仍有辦法甜甜笑著要他別凶她,她那樣的姿態,倒教他也無法真的對她動什麼氣。而他何對又曾和一個什麼關係也沒有的女人說這麼多話了?就連意馨恐怕也很少這樣和他對話。

  意馨總愛聊名牌,或是她學校一些老師的是非,再不然就是勸他不用太認真於工作,安分等著高昇就好,他和意馨說話愈來愈辛苦,再找不著樂趣和共嗎。除此之外,意馨的佔有慾和任性的眸氣,讓他再難負荷,若是她能體貼一點,關心他一點,就好像……他猛地咳了幾聲,有什麼竄升至咽喉處,他急急下了床,衝進浴室,嘔了幾聲,才下肚不多久的米粥全貢獻給馬桶。

  高燒、嘔吐、咳嗽、喉呢痛,如此多症狀讓他不得不請假,除了頭一年進醫院實習對較常感冒之外,他罕有這種病到需要躺在床上休息的對候,不過是腸胃型感冒,卻也是如此折騰人。

  他沖了馬桶,勉力起身,簡單漱了口後,走出浴室之際,胃部一陣不適又讓他回到馬桶前,這次除了將米粥全部貢獻出來外,連喝下去的水也吐得精光。他吐得面孔漲紅,青筋在額際浮現。

  「程醫師,我不是故意要吵你,我忘了帶皮包了,所以……咦?人呢?」踏連電梯才想起自己忘了帶皮包的黎礎盈,回到他屋子並沒在他房裡見著他,她略感困惑地喚了聲,隨即聽見浴室有輕微聲響,她走近,看見了跪在馬桶前乾嘔的他。

  她一驚,忙踏進浴室,她著慌地問:「程醫師,你吐了?」蹲在他身側,她蹙著秀眉。「怎麼會這樣?你不是吃了藥了?」她沒多細想地一手環過他背心,一手握住他手臂,姿態略顯親暱,她往著他起身,回到床上。

  程允玠沒理會她,一躺回床鋪便難受得閹上眼,靜待胃部的翻湧平息。

  她忙著從浴室裡端了盆溫水出來,擰乾毛巾,她擦著他狼狽的面龐。見他眉宇沉得低低的,面頗通紅,呼出的鼻息略促且燙,她擔憂地開口:「程醫師,如果我不來看你,你一個人怎麼辦?病了怎麼不讓你女朋友過來照顧你呢?」

  他眨了下眼瞼,沒吭聲。讓意馨來?她來了只怕會鬧他更無法休息,況且兩人都分手了,又何必麻煩人家?!

  「程醫師,我們去看病打個點滴好不好?你這樣把吃下去的東西吐光了,沒有補充點營養怎麼會好呢?」她重新擰了擰毛巾,轉而擦起他的手掌、他修長的指節。「你們當醫生的都一樣,自以為是醫生就不正視自己的病痛。」她那同樣都是醫生的父兄就都是如此,病了

  總不願服藥就醫。

  「就是因為自已是醫生,知道感冒藥不過是舒緩症狀,不會讓人痊癒,又何必進醫院?」他抬眼,看著神色憂心的她,心口一熱,深幽的黑眸熠動了下。「你放心,我沒事,剛不是才吞了一包藥?」

  「你吐光了啊!」她懊惱地嚷了聲,粉唇微嘟,圓圓臉蛋顯得更圓潤了。

  他瞧著那張繃得緊緊的圓臉,趣意陡升,再看看自己的手指正被溫柔擦拭,他微乎其微地揚了揚唇角,聲嗓輕柔幾分。「你別忙了,我多休息就會好。」他反手握住她手心,「可以幫我倒杯溫開水嗎?」

  黎礎盈抽回手,放下毛巾,起身去例了杯開水。「你慢慢喝。」她把杯子遞給他,捧著水盆走進浴室。

  當她洗淨毛巾,走出浴室對,見他已闔上眼,她不再吵他,退出了他房間。她一直待在客廳,不時進房注意他的情況。夜裡他再次發燒,咳得也厲害,她拿著退燒藥餵他時,昏昏沉沉的他不慎打翻了水杯,濕了他的襯衫和褲管,她顧不得男女有別,脫了他半濕的村衫和長褲,找了件乾淨的上衣欲幫他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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