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程允玠伸出手掌,握住他的。
「我是礎盈的大哥。」他鬆了手,掌心滑入褲袋。
「礎盈的大哥?」程允玠微瞠眸,看著面前這個五官和礎盈不相像的男人。
「那天礎盈哭了,很傷心很傷心地哭了,她是家裡的寶貝,性格開朗樂觀,我很少見她哭,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哭得那麼無助和脆弱。」黎礎又斂了笑,開可見山就問:「你是不是能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看待礎盈的?為什麼有了蕭家千金了,還招惹我們家礎盈?」
「我是招惹她,但若不是因為喜歡,我又何必?」
「既然喜歡礎盈,為什麼要讓蕭家千金搬進你住處?你要分手,也沒給礎盈一個解釋,你真是在玩弄她的感情?」黎礎又再問。那日聽小妹的哭訴,他心裡直覺荒謬,尤其親眼目睹她工作單位那些人的鄙夷指責,他真不敢相信如仁心那般規模的醫院,竟然在上班時間的護理站上演爭風吃醋的戲碼。
「我沒有玩弄,讓蕭意馨住進我家是因為——」他猛地想起蕭意馨的脅迫,驟然止聲了。
「因為什麼?」黎礎又眉心一沉,更突顯他身上的陰冷氣質。「我是礎盈的兄長,你連這個也不能對我坦承,我如何相信你待她是真心?」
程允玠陷入為難,五官線條緊繃著。該不該說?說了意馨會有什麼動作?若不說,真要讓礎盈這麼繼續誤會他?思及近日她遇見他時的視若無皓,他心口微痛。
黎礎又見他不開口,也乾脆地不再多問。「算了,你要不說,我能奈你何?把時間拿來勸礎盈倒是比較有意義的。愛情是有再生力的,被切斷了尾巴,還是能再長回來,礎盈那麼可愛,會有機會再遇見更值得她愛的男人,我想她也會慢慢釋懷你給她的傷害。」他微微頷首,語聲客氣:「抱歉,時間晚了,我得帶我太太回家。」他直接越過程允玠身側。
見那身影就要燒繞過車頭,程允玠眼一閉,開口道:「因為她在我面前割腕。」
黎礎又腳步一頓,他驚駭地回過身。「你是說……蕭小姐她?」
「她以死威脅。」語氣滿是無奈?
「所以你讓她住進你家,和她復合,都是因為她威脅你?」黎礎又走近。
程允玠淡淡點頭,自嘲地笑了聲:「不是我不給礎盈一個答案,是我不能見意馨殘害自已。」
黎礎又沉吟片刻,低聲問道:「你對礎盈是認真的?」
「認真的。」不多考慮。
深深探究了他好一會兒,黎礎又噙著溫和的淡笑。「委屈你了,謝謝你對礎盈的認真,希望有機會也能聽見你喊我一聲『大哥』,雖然我們年紀應該差不多。」
程允玠苦笑了聲,看著黎礎又坐進車裡,驅車離去。他自已隨後上了車,發動引擎,轉動方向盤對,忽然想起家裡的女人。
他突然一陣茫然,……他能不回去嗎?
早上八點鐘,黎礎盈看著那扇曾經兩度將她阻隔在外的大門。
深深一個呼息後,她摁了門鈴,不一會兒,就見大門被用力地打開了,蕭意馨走出,怒氣沖沖開口就罵:「你還來這裡幹什麼?嫌被羞辱得還不夠,想再被我罵?允玠他不會見你的。」
相較於蕭意馨的氣急敗壞,黎礎盈的淺笑卻是愈發甜美。「早安,我不是來找允玠,這時間他在meeting了,我今天是來找你。前幾日,阿長又罵我,為了我那天搜自離開工作崗位的事情大罵我一頓,她不小心透露你為了允玠,已向學校請了長假,阿長說這段時間你會常待在醫院,打算親自監督我,所以我猜這時間你應該還在這裡,就過來找你。」
「找我?」蕭意馨揚聲:「怎麼,趁著允玠不在,想對我做什麼事嗎?」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我只是想問你,你真的愛允玠嗎?」
蕭意馨嗤笑了聲:「廢話,我不愛他會和他交往這麼多年?」
「愛他就是威脅他嗎?」。黎礎盈歪著頭看她。「在他面前割腕,威脅他回到你身邊,這樣就是愛一個人的方式?」
「你——」蕭意馨震愕她這春話。「程允玠他——他把事倍告訴你了?」
「你不用管誰告訴我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不是允玠,他念著舊情所以對你心軟,但我和你沒交情,就算你現在拿刀威脅我你要自殺,我也不會妥協。」若不是大哥告訴她,她怕是現在還誤會他,他心軟沒關係,她自己來爭取她要的愛倍。
「你——」蕭意馨看著面前女孩眼裡的堅決,竟是有些怕了。這女孩不是想像中那麼沒用,她敢上門來,必然是做了準備。「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啊。也許我的戀愛經驗比不上你,但我知道我愛允玠,我不會威脅他,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他快樂?怎麼能忍心見他為難,甚至是逼他做出痛苦的決定呢?他不快樂了,你又如何快樂?兩個人相處在一起,沒有一點快樂可言,那是愛情嗎?」
「……至少、至少——蕭意馨一時語塞,好半晌才見她昂著臉蛋,驕傲道:「至少我能給他事業上的幫助,憑我爸是仁心醫院的院長,允玠將來想升主任,甚至是往後接下院長一位都不是難事!」
「蕭小姐,你和允玠交往多年,你對他的認識一定比我對他還來得深,你認為允玠在意這個嗎?」黎礎盈看著眼前這個已有些慌亂的女人。
「他——」他確實不在意,叔叔怕他受重視,極力排擠他,他也不為所動,甚至正面和叔叔槓上,這不也證明了他一點都不在乎官階?她多希望他能忍耐,表面上附和叔叔,將來或許能得到叔叔的支持,他卻常為了這事和她鬧彆扭。
見她說不出話來,黎礎盈繼續說道:「你拿院長的人情、拿官階壓他,他真的快樂?你利用自已和院長的父女關係,煽動阿長對我施壓,又以死威脅允玠,你的愛情觀就是這樣?這和搶糖吃的孩子有什麼不同?感情不該是搶來搶去的。你應該很清楚,允玠若對我沒有一絲感情,你又何必怕我介入?他對你的感情若是堅定,根本不需要你割碗,他也會待在你。身邊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