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又想耍什麼花樣了?他蹙起濃眉,手一鬆,任紙條飄落,他身子微微後仰,將自己往後拋上沙發,他閉起眼,長指擰著眉心。
都已經讓她住進這裡了,她也能再來一次分手?這次她打算分多久,什麼對候又來哀求復合?
正當他煩躁不已時,門鈴響了,他驀地睜眼,黑眸冷涼。這次時間真短,馬上就回來開口復合了嗎?
他起身,冷肅著五官開了大門。「不是說了分手,怎麼,這次這麼快就——」他一僵,看著門外那嬌小甜美的女孩。「你……」
「你從來都沒開口說要分手,我也沒說分手啊。」黎礎盈看著他,唇畔帶著兩朵淡淡笑花。
「你——」他恆常冷靜的腦袋像打了結,這令他震撼的眼眸交會,讓他怎麼樣也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她不是再不理會他了?
「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她雙手背在腰後,歪頭看他。
「……你問。」他屏息。
「如果我以自殺來威脅你,你肯不肯離開蕭意馨?」她上前一步,仰首凝視他神情。
「你!」他臉色一凜,緊抿了薄唇,他黑眸竄著火光,發了狠地瞪視著她。
她笑了聲,眼眶滲出淚來,上前擁抱住他。「騙你的,我這麼愛你,才不會用自殺來逼你。你真糟,怎麼不讓我知道,我們可以一起解決啊,我差點就以為你對我只是一時意亂情迷……你都不知道我看見蕭意馨出現在你屋子時,我有多難過,早知道心痛是那麼痛,你應該先幫我打預防針的,打一種可以讓心不痛的疫苗。」
她那誠摯的情愛宣示,與那又可愛又令人心酸的疫苗想像,讓他緊繃的五官線條霎對放軟,他展臂回擁她,低著面頰埋進她的頸窩,泛著甜果氣味的髮香差一些就只能讓他在夢裡回味了。他深目抹過微傷,深吸口氣,汲取思念多對的氣味。
「是你大哥告訴你的吧?!」貪婪著她的氣息,他啞聲又道:「這種事讓你知道只是讓你煩而已,能怎麼解決?」
「怎麼不能解決?她明明跟我說了今天就搬走,怎麼她還沒搬嗎?」她離開他懷抱,看著他身後敞開的大門。
聞言,他微詫。「你……做了什麼?」意馨那張紙條提了她,她又似乎早知道意馨會搬走,這是怎麼回事?
她抿抿唇,說道:「她打了我兩巴掌,我說要是她再動手,我會告她傷害,我還把我們的對話錄了音……」見他黑眸膛得好大,她閉上嘴巴了。她那樣對蕭意馨令他不開心了嗎?
「你——」他一副第一天認識她的模樣。「真看不出來你想得到這種方法。」
她愣了兩秒,笑出聲來。「我以為你要罵我了。」她伸臂再次圈抱住他腰身。「其實我不想這樣的,可是我也不要因為她的威脅就這樣放棄我們的感情,我好不容易才遇上一個讓我想去愛他的男人,怎麼可以什麼也不做,就任由感情莫名其妙流逝?你有你的人情壓力和考慮,可是我沒有,所以我可以放膽去爭取你。允玠,我愛你,愛你愛到不會輕易放棄你,我想,我感情世界老是空白,一定是為了愛上你。」
這一番話撼動了他,他伸掌壓住她後腦,將她臉容深深壓在心口上。他從來沒有強烈要過一個女人的想望,關於動心,是認識了懷中這可愛女孩後他才明白的滋味,這麼樣一個深植他心的身影,他是一輩子也割捨不掉了。
等候良久,他只是緊緊擁著她,卻沒再進一步表示……她都表白得這麼徹底了,他難道都不想對她說些什麼嗎?即便知道他不浪漫亦是不擅蜜語甜言,但她頭一回愛上一個人,總也希望聽見什麼綿綿情話啊。
「我聽蕭意馨說,你都窩在客廳沙發睡覺?」她心念一翻轉,問了聲。
話題轉移太快,他一時不適地呆了幾秒,才冷淡地應聲:「嗯。」
「你也真不解風情,冷落那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她趁機埋怨自己的心聲。
「不然呢?」他瞪了她一眼。「你當我什麼?隨便一個女人睡在我來上,我都得和她發生關係?」
噢,反駁有理。她不死心又問:「那你……你和她交往那麼多年,有沒有對她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
他沉沉看著她,森幽的黑眸像是不見底的深潭,潭底冷藏著什麼,她卻看不清,好半晌,她被看得頸後發寒時,他突地捧起她面頰,俯首吻住她。
他撬開她嘴唇,一點一滴將深濃情意傾注,不帶任何保留,他在不緊不慢的挑逗中,要她明白他一輩子都想侵佔她的心,他反覆碾壓她的唇瓣,將她的氣息索取得徹徹底底,他壓抑了好久好久的思念,終於透過這吻,施放其中。
他這突來的吻,好長好長,好濃好濃,當他鬆開捧住她面頰的雙掌對,她已氣喘呼呼。
見她雙腮透著薄薄紅彩,他又湊唇吻了吻她嘴唇。「我愛你。」他唇抵著她上唇,啞聲道。
她一怔,漆黑撞仁看進他深目裡。「你——你說——」
「你想要的其實是這三個字吧?!」他低笑了聲,又俯唇吻了下她面頰後,才轉身進屋。
他、他、他……「程允玠,你不能這樣啦,好卑鄙喔,我根本來不及體會你說那三個字的語氣啊……」她隨後跟進屋,合上大門。
終於,她如願走進他的世界。
小番外一《想黏一個人》
「你爸是康生的院長?」
「……唔」她答得很心虛,不是刻意隱瞞,但也沒想要公開。經過那麼多是非之後,她早有底自己今年是接不到仁心的聘書了,加上她後來常輪值大夜,似乎是被故意錯開與他在醫院相遇的機會,她是菜,但還不至於看不出這種小動作,果然,她已確定自已不被續聘,只得依計劃回到康生幫忙。
「你一開始怎麼不待在康生就好?」他訝異,更納悶她的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