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只能認了。
「我往後只跟你喝,都聽你的,開心了吧?」講一講,儘管不知道這人聽不聽得到,但架子還是放不開的。「我這不是怕你啊,是心疼你,懂不懂……」
說罷,她打算再給他倒一杯水,便起身去廚房。
客廳裡,本該熟睡的男人眼睫顫了一顫,沒睜眼,但嘴角倒是有些隱約地上揚了。
事後,徐澐開給堂妹打了通電話。
「那幾天麻煩你了。」
徐洺芃吐了口氣。「確實麻煩,屋子裡窩著那麼大個人還老跟我搶電視,我對韓劇一點興趣都沒有,你怎那麼愛看啊?」
「人生如戲。」
「是是,你有這覺悟,也難怪演得那麼好。」連帶她也跟著被迫磨練起演技。倘若不是全心全意站在堂哥那兒,這出苦情記,她八成演不下去。「後來,怎樣了?」
徐澐開笑了笑。「還不錯。」
「那就好。」
是的,那些天徐澐開刻意不歸,把自己喝得醉醺醺再叫人家來看,甚至她那番義正辭嚴的勸誡台詞,全是預先設想好的。也虧那曹小姐一點懷疑都沒有就信了,真想陪人家喝酒,在旁端著酒杯做做樣子就行了,何苦鍛煉什麼酒量?
兩人閒扯一會兒,徐澐開語調忽沉。「不過芃芃,我沒要你跟她講我小時候的事。」
「我故意的。」聽到徐澐開一字沒提,徐洺芃就知道他打算一輩子都瞞著,甚至可能為她聯合原先疏離的母親,做出家庭和樂、父慈子孝的一番景象,她可不樂見這種情形發生。「你說放下了就是真的放下了,我明白你捨不得她難過,但我捨不得你壓著。」
反正人心是偏的,她只求自己堂哥日子好過,至於其他人,就不在她關切範圍裡了。
徐澐開沉默一會兒,終是接受了堂妹這個說法。
只是他還不太習慣,曹菁雯有時會流露那種看小動物的憐惜眼神,很……該怎麼說,誤會大了。他真沒她想像中的那樣脆弱,但又覺得這樣還不錯,那是種被人非常珍惜疼愛的感覺,徐澐開捨不得打破。
所以……順其自然吧。
反正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嗯,總有一天。
尾聲
一個月後
星期天,天氣很好,曹菁雯把徐澐開家早收拾了一遍。
徐澐開雖然對家務事興致缺缺,但會配合她,她動手時也一定會幫忙。她把清掃等較為粗重的工作交給他,轉而將衣物分類洗滌,她一件一件翻開口袋,確認沒有遺留物品……
忽然,她挖到了一張東西。
她定睛一瞧,居然是張高鐵車票。
台南到台北,應該是出差時的,她正想問他是不是忘了拿去請款,結果注意到上面的時間,眼睛睜大。晚上八點多的車次,而且是他上個月出差期間,這……
「原來不是夢……」她撫額,要是先前她肯定很驚恐,現在發現只覺一陣哭笑不得,脖子上的痕跡如今早就褪盡,她當時還想不可能、太瘋狂,但既然是發生在這男人身上,就不顯奇怪了。
她笑了聲,決定將那張高鐵車票穩妥地收藏起來。
很久以後,曹菁雯問他:「你那時從台南上來,怎麼就確定我會回你家?」也許她心情一個不爽,就跑到自個兒家裡住了。
聞言,徐澐開笑道:「因為你沒那個膽。」
「……」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