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暴君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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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易容,而是太低調,像是存心讓自己變成空氣似的!」同事間有人顯眼,可也有那種共事許久仍想不起來的那種。不顯眼的特質,有人是天生,有人卻是刻意為之,太子爺是後者吧?「有陣子同事們在批評上面的人,末了還開玩笑的說「小心,太子爺就在你身邊」!」

  「哈哈,那句話我也說過……」

  「我也是……」

  八卦夠久,該回工作崗位了,畢竟一群主管一直霸佔著男廁聊八卦的確不太像話!

  一群人魚貫走出男廁,沒多久,最後一個走的開發部總監又匆忙的走了回來。

  「我的眼鏡……」在洗手台洗鏡片,聊天聊到忘了帶走。

  一走進,方才聊八卦的鏡子前站了一名高瘦的年輕男子,一身鬆垮垮的西裝褲、皺皺的襯衫,一頭亂糟糟的鳥窩頭,唯一稱得上出色的,只有那張人畜無害的清秀臉龐。

  「你在找這個嗎?」遞來了一個金框眼鏡。

  「謝謝你。」這個年輕人是公司新進的職員嗎?哪個部門?好像從來沒見過,同時他的腦海中居然浮現了「小心,太子爺就在你身邊」的玩笑話。

  太子爺?哈哈哈,他如果是太子爺,那他就是太上皇了!嘖,想太多,再次道了聲謝後,邁開步伐離去。

  目送著開發部總監離去,清秀臉上揚起笑意,丹鳳眼卻沉靜如夜色。

  「太子爺嗎?很久沒被人這麼叫了。」

  第1章(1)

  深秋的午後風有點涼,太陽不算毒辣。

  景致清幽的公墓一隅有幾縷清煙裊裊,走近些還可以聽到清雅的女子嗓音。

  「欸,我說老同學,你走了快十年了,十年吶,說長不長,可也足夠讓人由少年變成大人了。現在我長大了,可是你啊,永遠是那最青春的少年郎模樣,再過個一二十年,我變成歐巴桑了,你還在裝年輕,羨慕吶!」長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摸出一條手帕。

  「吶,這是以前你唯一稱得上能耍帥的把戲。不得不說啊,以前我真是太年輕了,居然覺得你那種從左手把球變到右手的把戲有點帥!哈哈,讓你瞧瞧,這才叫「魔術」!」將拉直的手帕塞進握成拳的虎口,口一吹,左手覆在右手虎口,然後慢慢抽出一朵玫瑰、兩朵玫瑰、三朵玫瑰。

  「如何,厲害吧?」

  「除了魔術表演,我還帶來一些吃的。」劉蓮把買來的熟食一盒盒的打開放在墓碑前的平台。

  「有你最愛的鹽酥雞、滷味和炸雞排。我沒買花,你長的夠娘的了,收什麼花?更何況也用魔術變了三朵玫瑰給你看了。」從袋子裡取出半打罐裝啤酒,打開一瓶後放在墓碑前,自己也打開了一瓶,輕輕相碰了一下後逕自喝了起來。

  「你從以前就是乖寶寶,說未滿十八不得喝酒。喂,記得嗎,我們約好十八歲那年要一起喝酒的,只可惜,就差四個寒暑……」話未說完,翻騰的情緒讓她再也說不下去,她看著墓碑又想起了好多事。

  是在國二那一年,好友出事那天的天氣和今天好像,以為會是風和日麗的好日,卻是無情催魂日……

  「小蓮子、小蓮子。」國二男生正值變聲期,聲音忽高忽低,低嘎難聽得像鴨叫,偶爾還會破音。

  劉蓮挖了挖耳朵,氣沖沖的回頭瞪他一眼。

  「停!拜託,方書研你不要用那破囉嗓子叫我,還有,什麼是小蓮子?當我是太監吶」

  「叫你小蓮花你又不喜歡。」秀氣的高瘦男生拿著兩個便當盒跟在劉蓮後頭。

  「那是因為班上那些臭男生說我不像小蓮花,比較像「小菊花」!」低級!

  「噗,哈哈,噢喔!」笑到一半被擰了一記,笑聲卡住。清了清喉嚨,搔了搔短髮,他說:「他們只是開玩笑,你不要生氣啦。」

  「幹麼一定要替我取綽號?叫名字不就好了。」到樹下的老位置坐了下來。

  方書研清秀的臉上只是笑笑。

  「厚,幹麼這麼高深莫測?越來越不瞭解你。」他是她從小到大的鄰居兼麻吉,以往他只要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可近來,他時常這樣什麼也不說的看著她、看著遠方。拜託,不要告訴她,他在為賦新詞強說愁!嘖,娘泡!

  方書研從小到大就是這種怪性子!蠢得要死、拙得要死,對於堅持的事卻會不要命似的卯上了勁!讀書是這樣、運動是這樣,就連替她想個綽號也是這樣,務必想到她滿意為止。

  為了不想再被恐怖的綽號傷耳朵,劉蓮投降了。

  「我有個小名,是最疼我的小姑姑取的,她很早就不在了,之後再也沒人這樣叫過我,而因為她長期旅外,取的是英文名字。」她說了個英文名字。

  接著她並不等他說話,逕自打開飯包,只見裡頭的菜色都是她的最愛!「方媽媽真好,我最愛吃她煮的菜了,真希望能巴住她一輩子,要不我給你家當女兒好了。」

  方家有兩個兒子,就是沒有女兒,而方媽媽一直想要一個漂亮又嘴甜的女兒,所以十分疼愛隔壁的劉家三姊妹,尤其是常和小兒子膩在一塊的劉蓮。

  劉蓮嘟著嘴,忍不住又拿溫柔賢慧的方媽媽和自家老媽比較。欸,沒得比!人家把孩子當命,哪像她家媽咪,成天黏著老爸到世界各地做貿易,家裡的三個孩子都采放牛吃草式的教養,他們難道就不怕家裡出了個女魔頭或十大槍擊要犯?

  「女生長大了還是要嫁出去,沒法子巴住一輩子。」

  「對厚!不過,現在也有很多人終身不嫁啊,誰說女生長大一定要嫁?」睨了方書研一眼,發現他低著頭猛扒飯,本想要取笑他,可一看見他眉宇間的黑氣,她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消失無蹤。

  幾年前抱著好玩的心態,她替他排了流年。方書研命格不錯,卻因水劫早殤,年不過十四深秋。

  她不信,之後用不同卜算法為他再算命盤,結果都一樣。她問過劉可有化解方法,她只歎了口氣,說了兩個字—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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