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水電工人知道他要住這裡時,還勸他別浪費錢,更含蓄的透露,花了一筆錢牽了水電卻很快搬走,不是很浪費嗎?
他裝作聽不懂,也不追問,還是請他們來幫忙。
一整天忙下來,也不曾遇到什麼靈異事件,倒是那部電梯不安全了些,大樓裡的溫度也比外頭低,入夜後更低,還有洗個熱水澡也忽冷忽熱,剛裝好的燈忽明忽滅……
只不過這些算靈異嗎?熱水器才剛啟用,不穩定時總會忽冷忽熱,電燈有時接觸不良也會忽明忽滅,這些,有這麼恐怖嗎?
忙了一整天真的有些累了,才躺到床上要就寢,今天算得上嚇人的事才發生。
有人用鬼口氣兇惡的來叩門,拉開門一照面,他幾乎要確定來者是鬼了!一臉的血、披頭散髮,還說這房子、這床是她的,還要他滾回自己家遙遠年代好像聽過類似的鬼故事。一些執念很深的鬼會流連在他最後離開的地方,趕跑之後住進來的人,說的台詞和這位說的還真像!
可是,鬼會渾身酒氣嗎?還會打呼?
白玹燁皺著濃黑的長劍眉一步步靠近床緣,原本臉朝下撲倒在床的身影動了動,翻了個身,暫停的打呼聲又起。
她,是人沒錯吧?瞇著眼,白玹燁伸出手想去摸她的手心看是否有溫度,可手才觸及,對方的手立即收攏,他反射性的想抽出,此舉卻驚動了對方,手握得更緊。
女子手上的溫度令白玹燁安心,這是個活生生的人。
見對方的嘴巴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麼,他將耳朵湊近。
「什麼?你說什麼?」
「……吐……」
沒聽清楚,他湊得更近時,聽來的字眼重述出口。
「我、想、吐?」還來不及意會,女子就雙手緊抓住他的衣服,像拎嘔吐袋一樣狂吐!
「喂!你……」熱呼呼的液體波及了他的上衣和褲子。
這下可好了,他裝著衣物的行李明天才到,身上這一套還是他臨時去買的!陽台上的那套才洗,身上這套又完蛋,他要去哪裡找衣服?
現下一陣臭氣熏天讓他只想逃離。不管了,他得先換下身上的衣服才行,至於吐完又倒回床上的女人,他真的很不想理她,女孩子家喝成這樣,成什麼體統!可他又怕不幫她處理的話,她左翻右翻,只怕他的床單也要波及。
可惡!這女人到底打哪來的,災星!
這女人真的是災星!
白玹燁一早不是自然清醒、不是鬧鐘叫醒,他是被巴掌呼醒的!
有人拉住他的汗衫將他提了起來,他還覺得莫名其妙之際,臉上就劈哩啦的挨了好幾巴掌,還有背景配音!「不要臉、卑鄙、下流!」
在不知道第幾巴掌揮下之際,白玹燁總算捉住了對方的手。
「喂,你這個人講不講理,怎麼亂打人?」還坐在他肚子上打他,太過分了。
該死的,因為睡眠不足,他腦袋沒法子一下子清醒過來,才因此挨了幾下「打你?打你還算客氣,像你這種無恥之徒,我一定要報警處理!」劉蓮一早醒來發現自己只穿了內衣褲,身上裹了一條床單,旁邊躺了個男的,也是穿得少少的,最直接的證據是床單上還有可疑的血跡!
所有的人證物證都指向一個可能!她、她被非禮了!
「請問你報警幹麼?」
「把你這不要臉的男人繩之以法!」
「我為什麼不要臉,我做了什麼?」無辜的臉上有著錯愕。
「你、你……」說不出那兩個難堪的字眼,她說:「你沒經我同意,做了不禮貌的事!」
「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可多著呢!「我一早醒來發現我、我身上只有貼身衣物,而你還穿得少少的,我們還同在一張床上,而且,而且……」看著已乾涸的血跡久久說不出話來。
劉蓮臉一紅,惱怒的快冒煙!證據都在,這登徒子還能賴嗎?
如果不是情況太荒謬,白玹燁真的會笑出來。
「我們兩個會衣衫不整是拜你所賜!」
火大到想殺人!咬著牙,她劈哩啦的一陣罵,「什麼叫拜我所賜,啊?你說這話的意思是怎樣?我酒後亂性撲倒你嗎?你是個大男人,若我真撲倒你,你不會反抗嗎?我不信若你反抗了我還能得逞!還是你當這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怒火燒上腦門,尷尬放一邊,丟臉算什麼,對方讓她難過,她也絕不讓對方好過!
彼此雞同鴨講,白玹燁趕忙說出重點。
「所謂的拜你所賜,那是指你喝醉了,吐了彼此一身。」
「咦?」罵到口乾舌燥,怎麼也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劉蓮狐疑的看著他。
回視她檢視他的話有幾分真實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眸子坦蕩蕩。
「至於床單上的血跡,是你半夜不知道作了什麼夢,亂揮打中我的鼻子!血跡是我的,不是你的,」他拿起床頭擦拭鼻血的衛生紙。
「你要是不信,這裡有檢體,你要不要拿去化驗?」
「啊?那個……是這樣啊。」她是不知道為什麼全身酸痛,可有沒有遭侵犯,也該是「有跡可尋」。沒有,她「那裡」沒有感覺到不舒服,方才因為太震驚了,這才沒注意。
她是真的誤會這個人了吧?
「我想,那個……」伶牙俐齒不見了,丟臉丟到想撞牆。
他歎了口氣,靦的笑了笑。
「沒關係,誤會解開就好。」
啊?就這樣嗎?她以為這種情況下她不是被罵到上西天,白眼也不會少受,可沒有!這男的沒怎麼責怪她,還一臉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模樣。
她吐了他一身、霸著他的床過了一夜,打得他流鼻血,起床後不知感恩圖報也就算了,還左右開弓的打了他好幾巴掌欸!這樣都不會生氣喔?
他就這樣放過她?地球上出現沒神經的新物種了嗎?
二十分鐘後,劉蓮穿回簡略清洗過的衣服走出白……對了,白玹燁的家。
出了門口,這才發覺自己的家就在對面,而她的鑰匙還插在白玹燁的大門鑰匙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