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曦恩倒是很平靜,這兩個丫頭根本是一個鼻孔出氣,她沒必要將時間耗在這裡,可她往前走,兩人不但沒後退,還挑釁的硬是一過前一步。
在一旁恭候的管事跟奴僕看得又急又慌,但她們不是主子,就是大有來頭的官千金,他們只能桿著呀,偏偏王爺臥傷在床,怎麼辦呢?
只見鄔曦恩一個優雅的閃身往前,兩人先是一楞,隨即急著又回身去擋她的路。
幼稚!鄔曦恩又一個閃身再往前,兩人又回身追上再擋,就這麼七、八回,三人便來到一處環境清幽的院落,站在房門前。
鄔曦恩氣定神閒,而小夏跟小朵雖是丫鬟,不僅有好腳力,更有好眼力,清清楚楚看到主子不費吹灰之力,刻意讓朱彤跟杜詠雙一次次的追上前,就是要讓她們帶路來到王爺的房間。
帶路的兩人則是氣喘如牛。
「知、知……道皇兄受傷也不過來,若……若……不是母后硬逼,你也不會來吧!不許、不……你沒資格進房去見皇兄。」朱彤故意說得大聲,就是要讓房內的皇兄聽到。
「我根本不知道夫君受了傷,倒是小姑很厲害,第一時間就趕來這兒,不會是攔截了家書吧?」鄔曦恩沉靜的眼眸看向她,聲音不疾不徐。
她粉臉驀地一紅,心虛否認,「胡、胡說!」
杜詠雙也仍喘著,她一手撫著起伏的胸口,氣憤的看看鄔曦恩,「你、你少強詞奪理,分明就是你看到家書後不肯來這寒冷的北……方,我……跟彤兒才義無反顧……」
鄔曦恩面色一整,「杜姑娘,我的小姑不懂事,知道我夫君受傷卻沒有告知此事,你若是益友,該提點她做人之道,而非跟著顛倒是非。」
「你!」她含嗔帶怒的嗓音,像是被欺侮得很慘似的。
鄔曦恩一臉嚴肅的看向朱彤,「我很希望能對小姑以禮相待,但若是得寸進尺,在這裡,我仍會端出嫂子的架子,對不歡迎的人,也會請她離開!」
經歷重生後,她很清楚有時強勢一點是必須的,免得愈退讓愈卑微。
「現在,我要見我的丈夫,請你們退開,有些話我不介意在你皇兄面前澄清一下。」她的口氣不慍不火,但氣勢十足,更甭提最後意有所指的弦外之音。
朱彤瞪著她,不悅的嚼起紅唇,狠狠一踩腳,拉著臉色難看的杜詠雙離開。
見狀,小夏跟小朵可樂了,但心裡也慶幸,好在主子該軟時就軟,該硬的時候也很硬,不然有朱彤那樣的小姑,不被欺負死才怪!
鄔曦恩示意兩個丫鬟留在門外,她上前敲了房門,旋即推門而入。
屋內是溫暖的,而她一眼就對上半躺臥在床上的朱塵劭,他消瘦了些,下顎還有著青湛的胡碴,但他看來一如她記憶中的俊美,不過看到她,那張臉上也沒有半點訝異,所以,他早知道她來了?
那麼她也相信,剛剛她跟杜詠雙和朱彤的談話,他也聽得一清二楚了。
朱塵劭確實已得到她前來延安城的消息,幾個女人在門外的談話,內力深厚的他也全聽到了。
事實上,朱彤跟杜詠雙來到這裡之後,的確說了不少鄔曦恩的壞話,但他也不是一個聽人嚼舌根就決定喜惡某人的昏庸之輩,真正讓他有意見的是梁文欽!
她跟梁文欽確有幾回不合宜的行為,梁文欽雖已妻妾成群,卻對她情有獨鍾,始終無法忘情,就連指婚的消息傳出時,兩人也曾見面。
這些事是他在京城安置多年的耳目所查出的,說實話他的確不太舒服,她已是他的妻子就該避嫌,即使是堂姊夫也不該摟抱她。
但他也知道她無意於他,一切都是梁文欽自作多情,畢竟她確實美得耀眼奪目,如今見到她,他亦不得不承認她比他記憶中的更美!
天生的氣質實在吸引人,一襲月牙白的袍服,雙肩綴著白色皮毛,如絲黑髮上僅有一隻珍珠花釵,身上再也無任何首飾贅物,她卻顯得雍容華貴、風采非凡!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田晉,早已看傻了眼。
天啊!她美得像一朵淡雅的芙蓉,纖細而迷人,剛剛她從門外傳進來的嗓音,溫柔而堅定,就夠讓他銷魂了,更甭提此刻活像仙子下凡的站在他面前。
但這對夫妻久未相見,兩人四目相對外,房內的氛圍也隨著兩人眼神的變化在改變,身在其中的他,就這麼直接被無視。
終於,她移動了,也總算注意到這屋內不是只有她的親親丈夫而已。
田晉挑眉笑了笑,他的五官斯文俊逸,有一張愛笑的臉孔。
她向前一福,「這位一定是田晉副將軍,抱歉,曦恩剛剛……」
「沒看見我,正常,而且眼力也好,畢竟你跟塵劭只有拜堂洞房見過,卻沒有搞錯,肯定很認真的瞧過他的每一寸──我指的是『臉』。」
他開玩笑的話讓某人以冷冷的視線射過來伺候,但鄔曦恩的粉臉已經酡紅。
「你怎麼知道他就是田晉?」朱塵劭的口氣莫名有些不快。
她微微一笑,「能與夫君同處一室,神態自然,像個沒事人看著你我,全身有股豪放的瀟灑氣質,應該就是夫君的好友兼作戰夥伴田副將。」
「說得真好!聽到沒有?」田晉呵呵直笑,讓一個美人兒甫見面就讚美,感覺真爽。
朱塵劭沒好氣的看他一眼,眼神又放回妻子身上,「為什麼來?」
「夫君受傷了,我掛心便來了。」她在床沿坐下,關切的問,「一切都好嗎?」
「嗯。」他答得敷衍,炯炯有神的黑眸定視著她的容顏。
「讓我看看傷口。」她傾身作勢要拉開他的衣衫。
「很直接喔。」田晉喜歡她,雖然外表纖細,但聰慧又有行動力。
「不必了,何老大夫看過了。」朱塵劭握住她的柔荑,他不想要她靠得這麼近,她的氣息太迷人,而此刻的他,什麼也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