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唯有變成他心目中的襄兒小姐,他才會喜歡上她不是嗎?
這時候的褚千堂胸口裡的澎湃,瞬間被一把更盛大的怒火給吞噬了。
聽,她說了什麼?
她竟說她跟襄兒長得像,她會努力變成襄兒,他喜歡她好不好這種蠢話,她把自己當成什麼?襄兒的替代品嗎?如此貶低自己,真讓他不快!
還有,她憑什麼要他對襄兒死心?他對襄兒的心意與她無關!她不該涉入,更不該認為憑她一句話就能抹去他多年來的心情!
褚千堂從不曾那麼粗魯的對待一個姑娘,可這回他竟使了力推開她,任由她狼狽的跌倒在草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臉惶惑的她,冷冷道:「少自以為是了,就算你學得再像襄兒小姐,我也不會喜歡你!」
在坐著馬車返回雲家的途中,兩人一言不發,氣氛僵凝。
褚千堂抿緊唇,怒氣似未消退。
單曉陽臉色蒼白,不想跟他對上眼似的探向窗外。
為什麼想讓一個男人喜歡自己要這麼卑微、這麼心痛呢?
她不懂,真的不懂,只知他狠狠拒絕了她,讓她自尊受傷了,她頭痛欲裂,直想快點躺上床睡上一覺,忘了今天丟臉的事。
然而一回府,單曉陽沒有回房蒙頭大睡的命,大廳裡來了幾名衛門的捕快,似乎發生了什麼事,老爺、夫人不在,褚千堂便被僕人請到大廳處理,單曉陽則回到竹院等消息。
當捕快見到雲家總管褚千堂時,拱手作揖,說明來意。
「褚總管,近日有個採花大盜橫行無忌,而且玷污的都是名門閨秀,不是一般民女,貴府的雲小姐德容兼備,聲名遠播,我們擔心那盜賊會起歹心,特地前來警告……」
褚千堂表面上保持鎮定,心裡卻惶惶不安著。
雲襄兒不在府裡,單曉陽恐怕會被淫賊當成目標,看來他得加強管制府裡進出,還得多聘幾名護衛保護她的安全。
這一刻,他忘了在回府前發生的不愉快,滿心惦著單曉陽的安危,未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她早佔領了他全部的思緒。
「那個淫賊真可惡,毀了那麼多清白的姑娘,要是遇上我,可不會饒過他!」褚千堂從大廳來到竹院,正巧聽到單曉陽對如意憤慨的說,想必是如意跑到大廳偷聽後告知她的。
他已經夠神經緊繃了,聽見她憤慨的發言,更令他焦慮。
「給我安分點,你這個冒牌雲小姐很可能是對方的目標。」褚千堂嚴厲的瞪著她,然後對她身邊的牌女道:「如意,從今天起,你要片刻不離的跟在單姑娘身邊,不能讓她落單。」他思忖了下,又道:「晚上你到她房裡打地鋪好了。」
單曉陽覺得太誇張了。「如意白天伺候我已經很累了,晚上又要到我房裡睡,她能好好休息嗎?」
褚千堂盯住她,聲起的眉宇間有著明顯的皺折,不容她分說,強硬道:「門外我也會加強守衛,絕不會讓任何人靠近你房間。」
單曉陽看見他深鎖著眉,和他強勢底下的憂心忡忡,她不禁混亂了。
他不是狠狠拒絕了她,說她學得再像襄兒小姐也不會喜歡她,那他現在對她的關心又算什麼?
他怕那個淫賊將她當成襄兒小姐侵犯,大費周章的保護她,是不是也把她當成柔弱可欺的襄兒小姐?
「我不是襄兒小姐。」她雙瞳盈亮的宣示道:「我在街頭流浪過,沒有襄兒小姐柔弱,我還比她強壯,也懂得保護自己,不要把我當成她。」
說完,她忿忿的轉過身踏出房門,如意則緊追而去。
他並沒有把她當成襄兒小姐。
褚千堂望著單曉陽氣沖沖的離去,心田一陣紛亂。
單曉陽可不是只在嘴巴上逞強,她打算在房裡做陷阱自保。
扒手大叔教過她扒竊,也教過她許多事,包括做陷阱。
跟長工要來繩子,她在房門內三尺前設下陷阱,只要淫賊一踏進來,就會被高高掛起變成待宰的羔羊。
此外,她還在床榻上放了棍子,敢輕薄她,她就打得那人哭爹喊娘。
她要讓褚千堂知道,她跟他眼中需要被保護的襄兒小姐是不一樣的!
「曉陽姑娘,褚總管重金聘來的護衛來了,從今天起,他們每晚都會在你房前駐守。」如意在門外喊著,聽不到屋內的動靜,她向前推開了門。
「別進來!」
單曉陽出聲得太慢了,如意和護衛踏入廂房,那護衛倒霉的一腳踩中地上的繩圈,被頭下腳上的高高吊起,頓時形象全失。
「救、救命啊!」如意衝了出去。
「別嚷啊,把人放下來就好了。」單曉陽可不想把褚千堂引來,急著鬆開繩子,將人放下來。
但來不及了,褚千堂被喚來了,恰巧看到護衛被鬆綁、摔在地上的一幕。他真沒想到她竟野蠻到把人高高掛在半空!
「你這是在做什麼?」差人將護衛扶走後,他語氣隱隱不快地問。
單曉陽自知理虧,頭垂得更低了。「我在設陷阱,但不小心捉錯人了,下次我會小心的。」
設陷阱?
褚千堂像是聽到了多荒謬的話,瞪著她低垂的頭久久,好不容易才困難的開口。「你以為,單憑這個就能阻止對方侵犯你嗎?」
「我還有這個!」單曉陽抬高臉蛋,一臉神氣的從榻上拿來長棍。「我會用這根棍子打暈淫賊的!」
見她神色得意,褚千堂眉頭都快打成死結了。
她不知道男人的力氣天生比女人大嗎?一根棍子能派上什麼用場!
「那妳抵抗我看看。」他忽然對上她的眼,逼近一步。
「什麼?」單曉陽傻住了。
褚千堂神色峻冷,渾身充滿魄力的朝她跨近。「證明給我看,如果我是採花大盜,你有辦法抵抗我。」
單曉陽哪有辦法把斯文清俊的他想成一臉淫穢的採花大盜,看他朝她靠近一步,她呼吸就紊亂,步伐不由得往後退。
後面,就是床榻了。
「打我,快!」褚千堂催促著,他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