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話……」
「我的話如何?」
她的話全都傾向她可能、應該是——北娃。但……
一定是他想錯了,男人不可能會變成女人,絕對是他想錯了。
「你知道自己錯了,卻還是不曉得自己錯在哪,是我太過可悲了。」唯一的機會也被她給搞砸,看來她和他果真有緣無分。
「我只希望你能看看我,多注意我,我的願望是不是太過奢求?不!我的希望不只如此,太多了,我想為你做件衣服,好讓你穿著它時心中惦著我,我想和你相愛的共度此生,我想……真的太多了,只要是和你有關的我都想,我太貪心了,所以我一個願望也無法實現,這是上天在懲罰我的貪心對不對?」她無力的頹下雙肩。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為何會愛我?從何時起的?這些我一概不知,也毫無所覺,你就莫名其妙的出現,然後口口聲聲說你愛我,你想我接受得了嗎?」
「是,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出現的。」她歎了口氣,轉身就走。
夏侯焱見狀心底閃過一陣恐慌,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前攔住她,「你想上哪?」
「我離開你,永遠不會再和你見面,我要把你徹底逐出我的心房。」
「你捨得?」他伸手輕撫著她細緻的五官。
他不會放她走的。
她是他的!
「為什麼捨不得?」她揮掉他的手冷問。
他的態度說變就變,快得讓人捉摸不清,方纔還那麼憤怒、殘酷地對她,現在他看她的眼神卻是如此地深沉。
他到底在想什麼?夏侯焱怎會是一個心思如此複雜的人?她該是最瞭解他的,但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她一點也不懂他。
「你沒得到我的心能甘心的離開嗎?」低沉的嗓音誘惑著她的聽覺感官,他慵懶的語調像極了情人間的呢噥耳語,尹娃身陷其中,無法自拔。
「不甘心又能如何?」她幽然地反問,「你不能給我我想要的,我只能認命。」
「留下來就有機會得到。」
「得到什麼?你的人?心?或者僅是一段回憶?」
「回憶還不夠滿足你?嘖!你的確很貪心。」他退後一步,攤開雙手聳一聳肩,「現在決定權在你手中,我就站在這,看你要主動投入我的懷抱,還是轉身就走,我都不會干涉。」
她杏眸一睜,想離去的心緒又被他的一番話打亂了。
「我……」
「決定如何?」他揚眉地問。
尹娃猶豫了好久,最後才緩緩的上前一步,做出決定。
她還是放不下他,說她可悲她也認了。
見狀,夏侯焱滿意的笑了。
第六章
「少爺你找我?」大丁恭敬地來到夏侯焱跟前,不過神態卻頗為不安。
夏侯焱投給他一記詭譎的眼神,「大丁,你終究是老了。」
聞言,大丁額際上不斷沁出冷汗,「奴才不懂少爺的意思。」
「一個禮拜前,我交待你辦的事,你到現在還沒答覆我,到底是你老了能力不如從前,亦或是你有事瞞著我?」大丁這幾天明顯地在躲他,要不是他吩咐人去喚他來,也許他打算和他玩一輩子的躲迷藏。
「奴……奴才……」大丁咚地一聲,立刻跪了下來,支吾地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白。
「把你查到的事說出來。」
「這……」大丁面露難色。
夏侯焱深眸一斂,憤怒地大力拍向桌子,怒喝道:「大膽!大丁你敢拂逆我的話?」
「奴才不敢。」大丁心驚地急忙趴伏在地上。
「不敢就說。」
「……是……」尹娃,別怪大丁叔,大丁叔已經盡力了。
「奴才到怡紅院問過怡紅院的嬤嬤有關尹兒的事,起初她不願回答,後來奴才軟硬兼施,她才供出,其實他們怡紅院並沒有尹兒這位姑娘。」
「沒有?!那日她明明還向我索取了一千兩,她敢說沒有?!」夏侯焱大怒。
「關於這點,奴才也問過,她說這全是少王爺交待她要這麼說的。」
「少?」他果然也有分!
這麼說來,尹兒是憑空出現的人了。
夏侯焱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這件事我不許你對任何人說,如果我聽見有人談論起這件事,大丁,你就準備滾出我夏侯王府。」
「是!」大丁惶恐地應聲。
夏侯焱手一揮,示意要他退下。
「奴才出去了。」大丁從地上爬起,慌忙地退了出去,留下夏侯焱一人。
「少在打什麼主意?派尹兒來到我身邊又是為了什麼?」他眉宇深鎖,百思不得其解。
尹兒……尹兒……
忽地,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方纔大丁似乎喊著尹兒……對了,府內上上下下彷彿和尹兒相當熟稔,完全不像初次見面,他們也都親切地喊著她尹兒,熟識的程度恰似一家人般……太奇怪了。」
還有更奇怪的是,最近北娃不在他身邊,他為何沒受過半次傷?
他真的擺脫了大災星的命運了?
亦或是……尹兒的關係?
如果尹兒就是北娃的話,那她之前的話,她瞭解他和少的一切,以及他不會受傷的事就全有了最合理的解釋。只是尹兒不可能是北娃,北娃是男人,尹兒是女人,男人不會變成女人,女人也不會變成男人……
該死!他厭惡有他解不開的問題。
「什麼事奇怪?」尹娃一進門就看見他一個人在喃喃自語,她好奇地問。
一見她來,夏侯焱馬上收起紊亂的心思,對她展露笑容,伸手擁她入懷,「沒什麼,你今天成果如何?」
「今天我總共刺破手指十二次,比昨天十五次少了三次,進步了哦!」尹兒伸出十指,對自己的學習結果滿意極了,初拿針黹有這等成績已算優秀了。
「十二次?!」一絲不捨湧進夏侯焱的心懷,他執起她的手,用自己的大掌緊緊包住,「疼嗎?」他溫柔地問。
「有你的關心我就不覺得疼了。」她揚起甜蜜的笑靨。
「傻瓜。」他寵溺地輕點她的鼻尖,「以後別再學刺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