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孽王囚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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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他向她索取得太多,卻也付出得更多,夠了,這樣完全夠了,她心滿意足了。

  「回宮吧,臣妾想家了。」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裡,頭一次承認自己的身份,也承擔起將來那數不清的責任與麻煩。

  「不是籠子了?」他不禁將她摟抱得更緊,也笑得更深了。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她輕聲的,卻也堅定的回答他。

  「很好,那本王這就帶你回家。」話還沒說完,他已再次邁開腳步,抱著她向前走去。

  而一路上她就任由他抱著,心廿情願的被囚禁在他的懷抱裡。

  番外 最初的相遇

  天征年間,南朝最絢爛也最腐敗的年代。

  有人非山珍海味不食,有人連一碗米糠都食不得,有人非綾羅綢緞不穿,有人窮困潦倒衣不蔽體,有人居於雕樑畫棟之中,有人餐風露宿早已無家可歸──

  每一日,都有無數人飢寒交迫,活活餓死。

  每一日,都有無數人遭官商欺凌,家破人亡。

  每一日,都有無數的生離和死別,哭號和冤屈。

  而南朝的王,卻無視百姓水深火熱,唯寄情於酒色財氣之中,朝廷大臣也各自結黨營私,十名皇子間更是暗潮洶湧,內鬥不斷,甚至自相殘殺……

  「刺客往這邊逃了,快追!」

  伴隨一串嘹亮的嘶吼,雜沓的腳步聲瞬間自四面八方湧來,六名刺客見苗頭不對,只好兵分三路各自逃竄。

  黑暗中,就見一名黑影背著負傷的同伴揮刀斬斷四周宮燈,接著當機立斷的躍上宮殿屋脊,打算沿著屋脊逃出宮外。

  他們是闇玄門的刺客,奉命刺殺當今太子,不料行動卻失敗了,非但半數以上的同伴因此喪命,還落入重重包圍之中。

  如今上百名侍衛正在屋簷底下追趕,他若是單槍匹馬還能殺出重圍,但他最要好的同伴卻身負重傷,他不能帶著他冒險,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帶著同伴在夜色中奔逃。

  「灰明,放開我吧,背著我只會連累你而已。」

  獵獵風聲中,傳來同伴氣若游絲的低喃,灰明提氣一躍,自宮殿頂端飛躍至一棵大樹上,利用樹枝反彈的力道,借力使力飛躍至另一個宮殿的屋脊上,過程一氣呵成,毫無聲息,絲毫沒有丟下同伴的意思。

  「我們可以逃出去的。」他低聲道,語氣堅定。

  「就算逃出去,門主也不會放過我們的。」任務失敗的刺客,下場若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灰明明白,卻不願同伴因此喪氣。

  「撐著。」向來沉默寡言的他,只好再次出聲為同伴打氣。

  「不,我累了……」

  身後再次傳來喪氣的低喃,可同時也傳來一股凌厲殺氣,灰明瞳眸驟縮,剎那止步旋身,手中大刀雖然實時擋下迎面而來的刀刃,卻擋不下同時而來的匕首。

  電光石火之間,鋒銳的匕首無情沒入心窩,灰明一個悶哼,手中大刀卻已朝同伴手肘砍去,後者險險閃避,過程中不慎踢翻一塊琉璃瓦,琉璃瓦幾個翻滾,便自宮殿屋頂墜落至地。

  匡啷一聲,引來更多的侍衛,兩人的行蹤也因此暴露。

  一盞燈籠瞬間在屋簷底下亮起,灰明卻是不動如山,宛如一株參天古木佇立在屋脊上,若不是匕首穩穩插在他的心窩,那人真要以為自己失手了。

  眼見灰明心窩中上一刀,卻還是屹立不搖的佇立著,那人不由得露出錯愕的表情,不明白哪裡出了差錯。

  「為什麼?」灰明波瀾不興的注視著眼前那幾番與他出生入死、視為好友的同伴,感覺到濕熱的鮮血很快就染濕胸前。

  「門主有令,闇玄門容不得你。」那人連忙收拾錯愕的情緒,想起灰明深不可測的功夫底子,不由得悄然後退,臉上早已沒有重傷虛弱的影子。

  「因為我任務失敗?」

  「不,因為你太強了。」那人扭著唇說著,眼裡有譏誚,也有妒忌。「闇玄門不能出現第二個月魄。」

  月魄,闇玄門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刺客,卻也是最難以駕馭的刺客,兩年前奪走門主半條命後,便銷聲匿跡,而灰明雖然沉默忠心,卻同樣深不可測。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不會叫的狗才是最駭人,有了月魄這個前車之鑒,門主再也無法容忍被反咬一口,因此才會決定先下手為強。

  「我從來沒打算背叛。」冷冷月色下,灰明滴水不漏的持著大刀,防備同伴的同時,也防備著蜂擁而來的宮廷侍衛。

  那些人隨時都會發動攻勢,而他胸口的血卻還汩汩流著。

  「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心。」那人冷笑一聲,轉眼間已退至屋脊的另一頭。「你的武藝不輸月魄,卻輸在太重情,這是你唯一、也是最可笑的弱點。」語才落,人已消失在月色之中。

  望著空無一人的前方,靜如深海的黑眸才終於有了波動,可同時,一把箭矢也自宮殿底下疾射而來。

  咻!

  就在箭矢幾乎要貫穿身子的前一瞬間,他才拔身一躍,躍下宮殿的另一頭。

  「刺客逃了,快追!」

  無數侍衛連忙舉步追人,一把把鋒銳的兵器在宮燈照映下閃爍出森冷的光芒。

  灰明臨危不亂,深知自己身負重傷已是無力殺出重圍,只好往暗處躲藏,並小心的不留下蛛絲馬跡,只是隨著氣血加促,他的意識也逐漸模糊。

  闇玄門的兵器都抹有劇毒,只消入體便能奪人一命,更遑論是插入心口。

  若不是他的身子天生異於常人,心臟生於右側而非左側,恐怕早已一命嗚呼,只是他雖避開了要害,卻避不了劇毒的侵蝕。

  在更多侍衛追來之前,他憑藉著意志繞回到最初的那座宮殿,並挑了間闃黑無聲的廂房,推門躲了進去。

  幾乎門板才闔上,高大的身軀也靠著門板癱坐在地,勁裝上的鮮血瞬間在門板上擦出一道血痕,四肢因為劇毒的侵蝕而明顯抽搐,臉上儘是痛楚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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