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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怎麼不是?我現在可是個商人,商人講究的只有利益。」言下之意是,若沒有利益的事,他是不會做的,更不可能會救她。

  她本就不是駑鈍之人,自然不會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卻是等著他開口。

  「我救你一次,換回我娘的遺物,這很合理吧?」

  以前沒想過索討,是因為相信她不會無恥的拿那東西來利用,怎知她竟敢理直氣壯的借此威脅,著實讓他不悅。

  「不可能!」她想也沒想的就拒絕,因為知道他心底的柔軟,也相信他是念舊的人,所以那個訂親信物如今是她的救命符,她怎樣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將它交出。

  「你……」以為這樣他就拿她沒有辦法了嗎?「那好,不如我再親自把你送到薛家去賠罪吧。」話一出口,他很滿意地看見她瞬間刷白的臉色。

  「這種事你不會做的。」她知道,也相信。

  「怎麼不會?」原本還離她有幾步遠、打死也不願靠近她的閔奇善,驀地飄了過來,傾身在她耳際問道。

  「我相信你是善良的。」

  「哈哈哈……」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他仰頭大笑著。「善良?」他冷嗤一聲,真搞不懂這女人腦袋瓜子裡在想些什麼?竟然會天真的以為一個土匪是善良的?!

  這幾年,他的作為或許不再是燒殺擄掠,可一雙手倒也同樣沾上了許多的鮮血,像他這種人,以後是得到閻王爺面前去聽判的。

  「你錯了,我一點也不善良。」他盯著她說。

  「你是善良的,只是後來……你忘了。」車汝月急急的說道,殊不知自己的話只是火上澆油。

  沉著一張臉,閔奇善抿唇不語。

  是啊,如果他的天性裡曾有過善良,那也早已被這個女人摧毀殆盡了,她憑什麼站在他跟前,講得一副好像她很瞭解他的樣子?

  就在車汝月驚覺他此時的眼神有如一隻嗜血的野獸時,他驀地出手攫住了她的纖腕。

  「你想幹什麼?」手腕吃疼,她著急得想要掙脫,可他卻越發收緊自己的力道,讓她怎麼也掙不開。

  「既然你說我善良,那我就讓你見識看看我有多善良。」閔奇善森冷的說道,扯著她邁過了門坎。

  「你到底想幹麼?」

  「交出我要的東西,否則我就親自將你送到薛府去。」整治這個女人的事,不用他親手來做,他知道此刻自尊受損的薛大一會怎樣對付她。

  「你不會的……」她顫抖的說,心想自己到死的那一天,都不會忘記他現在這個冷然絕情的臉色,無奈的是,這一切還是她自找的。

  「你可以試看看我會不會。」冷冷一笑,閔奇善眼神堅定,沒有一絲猶豫。

  如果她還天真的以為他是十年前那個任由她捏圓搓扁的小男孩,那麼她就大錯特錯了。

  後來這幾年,他早已練就一副鐵石心腸,只要是他不在乎的人,他甚至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在他面前斷氣,更可以用任何他能想得到的手段,達成他想要達到的目的……這些,還都得拜她所賜。

  第3章(1)

  在府內僕傭的指指點點和李總管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閔奇善又硬生生拖著車汝月走了幾步。

  直到他們即將步出閔府之際,她終於認輸般地開口說道:「我可以還給你,你娘的遺物。」

  疾行的步伐總算停住,他回身睨著臉上早無半絲血色的她,不語地伸出手索討信物。

  「但我有個條件。」

  「你……」忍耐地閉了下眼,閔奇善連句話都不想多說,再次拖著她往前走去。

  早該知道不能對這個女人有任何一絲的期待。

  「只要你願意陪我回一趟京城,助我保住車家,那麼我便會將訂親信物親手還給你,而且永生永世不再打擾你。」

  瞧他鐵了心的模樣,車汝月只能慌亂地許下承諾,可這回他腳步連頓一下都沒有,只有側面看得到、微微勾起的唇角讓她知道他聽到了。

  但是,他怎麼一丁點接受的意願都沒有?

  車汝月更慌了,今日幾次交手下來,她原本心中的篤定如今早就消失殆盡,「你這樣待我,就不怕娘在天之靈不能瞑目嗎?別忘了,我可是她老人家在臨終前欽選的媳婦兒。」

  「你以為抬出我娘就有用嗎?」腳步驀地頓住,閔奇善簡直不相信天底下竟然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還敢在這個時候提出他娘的遺願來牽制他。

  他霍地回身,猛然欺近她身側,毫不留情地伸手掐住了她的頸項,力道大得幾乎讓她無法喘息。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今天會變成這個模樣,不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現在竟還敢跟我提起我娘?」

  一張俏臉逐漸漲成了紫紅色,但車汝月卻只是睜著一雙大眼,直勾勾地望著他。

  她那眼神中的無辜,讓閔奇善不知不覺地鬆了手勁。

  不過才鬆手,他又倏地緊握住她手腕,訝異自己居然一時忘了她是個多麼自私的女人。

  真是好笑,他怎麼會覺得她無辜?

  「我為何不敢?」車汝月揚聲反問。即使手腕像是快要斷裂般的劇痛,她依然咬牙忍著痛問道。

  她很清楚自己在他眼中有多萬惡不赦,可她不認為自己該心虛。

  「我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倒還沒見過像你這麼不知廉恥的女人。」閔奇善冷嗤一聲,一臉歎為觀止似的嫌惡模樣很傷人。

  「我也從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追根究底的人。」迎向他那充滿指控的眼神,她歎息般的說道。

  雖然沒有與他旗鼓相當的氣力,可她卻有與他不分上下的硬脾氣,就算他硬生生折了她的手骨,她也不願求饒。

  「你這什麼意思?」對於她這句天外飛來既沒頭也沒尾的話,他完全不解其意。

  「我的意思是,你其實沒資格用這樣怨恨的眼神和口氣同我說話。」她淡淡的說道,心裡有些失落。以為他終有一天會懂,終有一天會想通,可他卻始終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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