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妳的昶歡啊。」他好深情地凝視她。
「什麼『你的我的』,我不認識你!」無奈佳人並不領情。
「妳敢確定?」
敢!有什麼不敢的?點個頭,說聲「是」,從此甩開這個大麻煩。可是—她可悲的良心啊……
她氣得咬牙切齒。
「說不出來了吧。」羽昶歡根本是抓住了她的弱點。鄔亦菲看起來冷漠,但其實骨子裡很正直,昧著良心的話和事她不會說也不會做,而以她的健忘程度,更不敢肯定任何一件事的絕對性。
「就算我以前認識你,可現在對我而言你跟陌生人沒兩樣。」鄔亦菲痛恨自己的沒出息。
「沒關係,反正我對妳不陌生,我們還是可以好好相處。」某人絲毫不氣餒。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照顧妳呀。」
「我不需要你照顧。」
「可是我需要妳!」羽昶歡又深情款款起來。
鄔亦菲欲哭無淚,她實在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招惹了這位煞星。
健忘健忘,早晚要被自己的健忘體質給害死!
末了,她唯有歎息,「羽昶歡,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是不是?」
「對不起我的?」他怔了怔,隨即像是陷入回憶。半晌,他綻出一抹略微苦澀的笑容,「妳要我記得妳,但妳自己卻忘了我,這算不算?」
第2章(2)
鄔亦菲當下說不出話來。
算不算?算不算?
鄔亦菲一整天都在想著這句話。
如果那句話真是她說的……
算,當然算!雖然無心,可她確實是傷了那傢伙的心。
他說那些話時,眼中的那種苦澀不是裝出來的。
此時,兩人已經回到之前休養的小屋,羽昶歡就靠在她身邊,發出輕微的鼾聲。
鄔亦菲自認個性偏冷,從小很少對什麼東西上心,她實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可以讓一個男人為她這樣執迷不悟。
想到白天羽昶歡鬧彆扭的樣子,她不由得失笑。
真虧他說得出口。
肩膀微涼,原來是羽昶歡睡著睡著重心滑到桌面上,失去一個人的體溫,半邊身子都涼涼的。才認識不到一個月啊,已經開始依賴了嗎?鄔亦菲有些懊惱地抱住肩膀,真是可怕的「習慣」。
輕輕推了推身旁的人,「喂,會著涼的,起來到床上睡。」
羽昶歡睡眼惺忪,對著她眨了眨眼,有些犯糊塗的問:「我怎麼睡著了?」
「你問我?」她哪知道。
她被他死纏爛打地帶回小屋,坐下沒一會他就睡著了,而且,連睡著了都死拉著她的手不放,害她動也不敢動,半邊身子都麻了。
「我真是的。」他有些懊惱地坐起身,「你一定餓了,灶上還有些……」
「我不餓。」她攔住他,「你累了就去睡吧。」
羽昶歡回過頭,不安寫在眼底。
天……別再拿那種眼神看著我……
她終究還是敗下陣來,「我不會走。」
話音未落,不意外又得到一個大大的擁抱,鄔亦菲哭笑不得,只不過……已經開始下意識地接受了。
「我就知道你最好。」
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總之,她這回八成是遇到剋星了,鄔亦菲幽幽一歎。
接下來的日子平靜許多,周亮很識相地遠遠派人盯緊他們,卻絕不近身。羽昶歡的可怕他和屬下們都見識過,誰也沒膽量上前捋虎鬚。
鄔亦菲的身體一天天的康復,但是,她依然想不通,那天的追殺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從小離家跟隨師父修行,可以肯定自己沒有去過苗疆,所以不可能得罪苗疆哪邊的勢力。可那些人下手狠辣,擺明就是要她的小命。
鄔亦菲一睜眼,就是放大的俊顏,「起床吃飯嘍。」
她下意識地將那張臉推開。
羽昶歡一臉受傷,不過很快又打起精神去擺放碗筷。
而鄔亦菲則揉了揉眼睛,然後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肩膀上的「新朋友」。
「小羽?」
「什麼?」羽昶歡一臉驚喜地回過頭。
「我是在叫它!」
在羽昶歡肩膀上親密依偎的不是那只笨鳥又是什麼?可她記得金翅鳥生性多疑,小羽從不曾主動親近她師門以外的人,他到底是……
羽昶歡皺眉,抬手輕彈肩膀上的小鳥,「差點忘了,你我還同名呢。」
小羽蹦跳到鄔亦菲身上,「啾啾」地叫個不停。
「它說它已經完成任務了。」羽昶歡體貼地代為翻譯。
鄔亦菲挑眉道:「你又知道?」
是錯覺嗎?她怎麼覺得他跟小羽似乎比她還要熟稔?
「當然。」羽昶歡神秘地眨了眨眼,卻不繼續說下去。
不再理會他,鄔亦菲逕自解下小羽腿上的紙條,展開來,上頭只有一個「子」字。很好,師弟還是這麼惜墨如金。
「寫什麼?」
一邊裝作若無其事,一邊又不停地瞄過來,鄔亦菲白了他一眼,將紙條丟了過去。
他看過一揚唇,「好事吶。」
「對,我有師佷了。」鄔亦菲忍不住幽歎,「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羽昶歡失笑,「怎麼女人一聽到下一代就會感慨這個。」換作是他,肯定是先高興自己有了晚輩。
「男人,你不懂。」
師弟成家,她當然高興,可多少也有些失落,加上清妙的事她又無法插手……唉,師弟妹們都能獨當一面了,那她人生的下一個重心要擱往哪兒呢?
「好,我不懂,先吃東西吧。」羽昶歡拉過椅子坐下,忽又抬首,「亦菲,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她一怔,想了想,「有差嗎?」不都是孩子。
「我倒是比較喜歡女孩,像你這樣漂漂亮亮的,再加上文靜乖巧的性格,那就完美了。」如果他有這樣一個女兒,肯定每天抱在懷裡挨家挨戶地炫耀。
「你是想說我不夠『文靜乖巧』?」她注意的重點顯然與某人有所偏差。
「啊……」羽昶歡忙捕救,「你也很好,不,非常好,不不,你最好了!」
不錯嘛,說了這麼多的「好」,就是沒有一句正面回答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