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丫頭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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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我只怕你後悔……」賀珩微微吐出一絲歎息。

  「那你呢,你可會後悔?」她咬了咬唇反問。

  「賀珩何來後悔之說?」他彷彿有些不解,又有些好笑。

  「假如我真是冒充的呢?」蘇巳巳覺得自己身子在隱隱戰慄,「假如我只是戴了一張帝姬的面具,其實醜陋無比呢?」

  「面具?」他終於忍俊不禁,嘴角輕翹,伸手撫了撫她的髮絲,「好一張漂亮的面具……」

  髮絲微動,銀鈴般的耳環輕響,如沉默間一聲悅音,緩解尷尬。

  「你真的……不介意?」她感到心都快跳出來了。

  「玉惑……」

  好久沒聽到他這樣叫了,每次喚這個名字他的語氣就變得格外溫柔,彷彿能滴出水來。

  「你是怕我貪圖你帝姬的地位?還是覺得我只看中你的美貌?」

  「我們……真的瞭解彼此嗎?」她鼻尖一酸。

  是啊,他或許對趙玉惑一片癡情,但對她呢?蘇巳巳這個低賤的丫頭,在他心裡,又值幾分?

  「就算從前不是真正的瞭解,但我們有長長的一輩子啊。」賀珩攤開手心伸向她,「玉惑,用一輩子來瞭解還不夠嗎?」

  有什麼東西,癢癢的、濕潤的,從她臉龐上滑落下來。

  一輩子對她來說,好奢侈……只要她能多做一天趙玉惑,多與他廝守一刻,她便足夠了。

  情不自禁貼近他的胸膛,雙臂環繞,纏住他的腰……

  他的心跳聲原來是這般沉穩,他的呼吸在她額前一張一弛,讓她驟然寧靜。

  相愛原來是這般的感覺,彷彿冰融的山巔上盛開雪蓮,極細的雨落在極細的草葉上……無聲卻美艷。

  這一刻,夢寐以求,死而無憾。

  他的唇貼近她的髮際,柔軟如魚的親吻,落在她的額間。方才結好的衣帶,頃刻間鬆散隨風。

  「早知如此,剛才我就不白費這工夫了……」他在她耳邊輕笑,纏綿的意味滲入骨髓。

  蘇巳巳閉上眼睛,等待害怕又期待的一刻……

  原來,所謂的縫繼纏綿,就是如此。

  他擁抱她時的力度、呼吸時的紊亂、覆蓋她的溫體……一切的一切像是烙印,烙在她腦海中,即使沉沉入夢亦滿是當時的畫面,讓她羞澀又滿懷欣喜。

  這一覺睡得甜美酣暢,醒來時早已日上三竿。

  枕側還有他的氣息,然而他的人卻已不見。

  蘇巳巳翻過身,摸著他躺過的地方殘餘著一方溫暖,被褥塌陷下一小塊……僅僅如此,卻讓她著迷地看了好久,昨夜的萬般風情湧上心頭,她雙頰微紅地把頭埋在被子裡,埋得很低很低。

  為什麼他不等她醒來再走?怕她害臊嗎?

  睜開眼睛不見他的人影,她是有些失望的。然而她相信,無論他何種舉動都是為了她好……

  「帝姬……」綠宛引領一隊婢女端著洗刷器皿,打起簾子,「帝姬醒了?可想起身?」

  「再讓本宮躺一會兒……」她的身子懶懶的,似乎沉溺於這溫暖的床榻,不想動彈。

  「帝姬大喜了,」綠宛靠近盈盈而笑,「終於與駙馬圓房了……」

  蘇巳巳不知該如何回答,心間溢出一絲蜜甜。

  「帝姬,浴池那邊已經撒了藥粉,可以舒緩疼痛的。」綠宛俯身,在她耳邊輕輕道。

  她當然知道此事所指,小臉更加通紅。

  但說實在的,雖是初夜她卻並不覺得十分疼,或許因為賀珩總在她稍有不適時深深吻她吧……

  他的親吻讓她迷醉,漸漸的就沒有疼痛的感覺了。

  第5章(2)

  「對了帝姬,月媚求見。」綠宛又道。

  「月媚?她有什麼事?」這個女人為何這個時候冒出來,蘇巳巳只覺有種不祥的預感。

  「奴婢不知,她神神秘秘的,說駙馬給帝姬帶了什麼話……」

  賀珩叫她來的?為何他不親自開口?如今他倆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蘇巳巳坐起來,輕輕將頭髮挽好,凝眉道:「請月姑娘進來。」

  綠宛頷首,先命眾奴婢暫且退去,而後領著來人邁入裡間。

  月媚仍是那般低眉順眼的模樣,捧著一方錦褥,立在牆角處,但蘇巳巳卻感到來者不善。

  「給帝姬請安,駙馬命奴婢給帝姬送東西來了。」

  「錦褥?」她不解,「本宮這裡什麼沒有,駙馬為何打發你送這個來?」

  「駙馬吩咐奴婢親手替帝姬替換床褥,至於原因嘛……」月媚回眸望了綠宛一眼,「帝姬若問,奴婢不敢不答,只是不能有旁人在場。」

  「連我也不能在場?」綠宛微慍,忍不住叫道。

  蘇巳巳詫異,不知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又有幾分好奇。

  「好吧,綠宛,你先下去……」她頷首吩咐,「本宮倒想聽聽月姑娘到底怎麼說。」

  綠宛滿臉不情願,嘀咕兩聲後無奈離去。

  「好了,此處再無旁人,月姑娘可以言明嗎?」蘇巳巳鎮定地看著來意不明之人。

  「帝姬自己看看,這床褥上有什麼?」月媚示意道。

  「有什麼?」蘇巳巳越發迷惑,「什麼也沒有啊……」

  「新婚之夜,怎麼可能什麼也沒有?」月媚忽然浮上一種嘲笑的表情。

  新婚……電光石火之間,她赫然明白了。

  落紅?月媚指的是落紅嗎?

  然而遍望過去,纏綿了一夜的床褥,卻潔淨如新,什麼也沒有……

  「帝姬這下懂了吧?」月媚的聲音越發刺耳,「駙馬就是怕此事被別人洞悉了,特意吩咐奴婢前來,及時掩飾。」

  他……是為了她的名聲?

  蘇巳巳抓緊衣袖,久久不能動彈,雷殛一般化為僵石。

  她不是處子了……不,應該說玉惑帝姬原來早已不是處子了……那個男人是誰?慕容佩嗎?

  難怪睦帝會說,她不可能愛上賀珩,除非她不再是趙玉惑。

  那麼,她現在到底算不算是趙玉惑?

  她的靈魂如此潔淨無瑕,身體卻白璧有染。享受了玉惑帝姬這個身份帶來的富華與愛戀,亦要承受隨之而來的缺陷與苦楚……

  她實在把這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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