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丫頭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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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看看,你到底會不會為了我吃醋……」他歎一口氣終於答。

  「現在不用看了?」遭到戲弄的她恍然大悟,瞪著他。

  「現在已經證明了……」他的大掌覆住她的柔荑,擱到自己的心口處。

  她感到他的心跳怦然律動,跟自己的一樣。

  「賀珩,以後不要再叫我玉惑……」她發現自己是個貪心的人,連一個稱呼也計較。

  愛戀就是如此貪婪,得到的越多,想要更多,如同萬丈深淵使人沉淪。

  「那叫你什麼?」這回卻換他不解了。

  「叫娘子啊,夫君。」她調皮地眨了眨眼,嘴角勾起紅菱般的弧度。

  月影疏斜,她立在院中輕輕撫掌兩下。

  這段日子冒充帝姬,她好歹也學會了幾招,比如如何傳喚隱衛。

  果然一黑衣男子立刻從樹影中飛躍而出,跪立在她面前。

  「去喚江承恩來。」蘇巳巳道。

  她想,有些話應該對那個看似忠心耿耿的人說上一說。

  黑衣男子迅速而去,沒一會兒江承恩便現身了。

  「帝姬有何吩咐?」他驅步上前俯首道。

  「江護衛,本宮想了又想,你還是回到軍中效力吧。」蘇巳巳淡道。

  對方明顯一愣,頗為意外,「帝姬,屬下哪裡做錯了嗎?」

  「本宮身邊隱衛眾多,不差你一個,還是不要耽誤你的前程為好。既然失憶之前本宮已替你的將來做了打算,那應該就是最好的打算。」

  「可是……」對方似乎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決定,又無法反駁,立在原地僵怔著。

  「江護衛,本宮對你照實說吧。」蘇巳巳歎了一口氣,索性言明,「我與駙馬已經生死相許,不論將軍府從前做過什麼,我都不想知道了……但你在本宮身邊,卻時刻提醒我要提防將軍府,這讓本宮十分為難,你懂嗎?」

  回想這次慶州之行,江承恩的出現多少給她帶來了困擾,無論他是否忠心,他的擅自所為都讓她擔心。

  她想玉惑帝姬肯定比她更瞭解江承恩,既然玉惑帝姬當初將他遣走,可見定有其理由,她又何必徒留一個麻煩在身邊?

  「是,」江承恩終於垂眸,「屬下多事了,既然帝姬已決定與駙馬長相廝守,駙馬也對帝姬一片真心,屬下也再無牽掛……」

  她微笑揮揮衣袖,看著他轉身而去。

  忽然之間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江承恩,不會暗中愛慕著玉惑帝姬吧?

  如此一來,許多事情都可以解釋了……為何他放棄大好前程,在她失憶後執意而返;為何他一再逾矩,貿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不過就算他真是癡心人,這輩子她恐怕是無以為報了。

  只希望他離開以後能掙一個錦繡前程,到時候自然會遇到適合他的女子。

  蘇巳巳望著月色,吁出一口氣。

  第6章(1)

  篤篤篤……

  才跨進院門,賀珩就聽到如此奇怪的聲音,不知那個閒暇無聊的人兒今天又在玩什麼新花樣。

  回京這幾個月,她總趁他不在的時候做些令他感到新奇的東西,比如繡幾個荷包,做幾道菜。

  當然,如果出自尋常女子之手他或許不會過於新奇,但她是帝姬,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真不知她從哪裡學來這許多家常本領,彷彿世上最賢慧的妻子都不是她的對手。

  賀珩記得母親在世的時候跟父親是十分恩愛的。他的母親談不上十分美貌,卻心靈手巧、善解人意,出身貧寒嫁入將軍府為正室,著實令親鄰大大吃驚。母親去世後,父親竟沒再續絃,雖有幾個妾室也不甚得寵,可見悼念亡妻之情的確不假。

  賀珩覺得,如今的妻子倒有點像他從前的母親。若她空有一番美貌,或許他不會對她眷戀至此……

  「夫君回來了?」蘇巳巳聽到他的腳步聲,連忙擱下手中陶杵,笑盈盈上前替他寬衣解帶,「大暑的天,熱壞了吧?」

  她是帝姬,這些事本不必假借她手,但她總親力親為,讓他覺得自己是她在這世上最最在乎的人。

  這種感覺的確美妙。

  「在制什麼呢?」賀珩瞥見桌上的瓶瓶罐罐,「胭脂?」

  「早上看到牆頭的梔子花開得好就摘了一把,打算制些香膏。」她用指甲挑了一點,在他手背上抹開,「如何?好聞不?」

  「嗯,很清馥。」他頷首讚許道。

  凝眸間彷彿回憶起類似的畫面,讓他不由得一怔。

  「想什麼呢?當著我的面恍神。」蘇巳巳努努嘴,「想到哪個美人了?」

  「是個女子,倒不算美人。」他含笑坦言答。

  「不是美人也能入你賀公子的眼?」她搖頭不信。

  遙憶當初他待她總一副渺然漠視的模樣,至今想起都讓她神傷。

  「她也很喜歡制香膏,每到夏天就瞧見她在園中的水閣處搗騰,」賀珩莞爾,「我記得也是這種梔子花的香氣。」

  「她是誰?」沒來由的,她心間一緊,似乎也被勾出了什麼回憶。

  「就是你曾經托人打聽過的那個丫頭……」他眉間微沉,「還記得嗎?王嬤嬤說她溺水而亡了……」

  「蘇……巳巳?」已經好久沒提起這個名字了,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原來他記得她,曾經注意過她,甚至知道她喜歡搗制香膏……

  「很奇怪的名字,對嗎?」賀珩澀笑,「我還記得當初把她從奴市買回來,問她為何叫這麼一個名字。」

  「她……怎麼說?」原來連這個他都記得。

  「她說她是巳時生的,所以她爹就順口給她取了這麼個名字。鄉下女子的確可憐,缺衣少食也就罷了,連名字也不能好好起,還被父母賤賣,流離失所……」俊顏泛起同情,語調中蘊含苦澀。

  「原來夫君你並不討厭她啊……」蘇巳巳強抑胸中酸疼抿唇道。

  「討厭?」賀珩不解,「為何這樣說?」

  「聽聞這女子對你一片癡情,你卻當眾拒絕了她……」那一天大庭廣眾之下,他對她的羞辱,她永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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