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嚇到了?」
他這麼溫柔的問話,目的是什麼?
娠潾皺了一下眉頭,怕討厭自己的他又要整她,一顆心個禁微微苦澀。
「還、還好……」她依舊垂首,對著食物說話,不敢老實說自己剛剛只是被那個噁心的男人氣到,真正嚇到她的人……就是他本人。
「我不知道你是新娘的好友。」他努力打開話厘子,炯亮的雙眼直勾勾望著專心進食的她。
看著她一張一闔的粉色唇瓣,坐見興起一股慾望,禽獸般地想張嘴一口覆上她的唇……意識到自己這不該有的念頭,他猛然緊握雙拳。
「嗯。」她不知道要說什麼,也沒辦法放鬆地和他閒話家常。
黑曜倫聽見她簡短的答話,挑下挑眉,努力耐住性子沒有發作。
「『嗯』是什麼意思?古秘書。」他故意念出她的職稱,目的在於讓她想起自己的身份,好好回答他提出來的所有問題。
一聽見他叫自己「古秘書」,娠潾捧著餐盤的手陡然一震,「報告總裁,沒有什麼特殊的意思,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您,所以……」
見她焦急的模樣,他惡劣的心情瞬間轉好,索性放下刀叉和餐盤,好整以暇的專心看著她。
「所以就隨便回我一句?」他故意逗著她問。
她被他問得無話可說,當下也被嘴裡還沒吞下去的食物嗆到,可憐兮兮地狂咳起來,「咳咳……咳咳……」
始作俑者見狀,立刻拿起手邊服務生剛放妥的溫茶擺放到她嘴邊,一隻大掌還體貼地輕輕撫著她的背。
受寵若驚的小秘書娠潾,瞬間睜大圓亮的雙眸,驚懼地抬眼望向他,「總……咳咳……裁……」
他是不是又想出什麼新招要整她了呀?
「別說話。」黑曜倫皺緊眉頭,完全沒發現兩人過分貼近的距離,也沒瞧見她酡紅如霞的雙頰。
娠潾心跳加快,手心也不禁冒汗,被這麼俊美又性感的上司服侍,真是融合了甜蜜與危險的體驗。
見她喝了溫茶,稍微順過氣不再狂咳後,黑曜倫原本輕拍她背部的大掌漸漸放慢動作,變成半似愛撫的輕柔摩挲。
她心一震,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微微顫抖的身子引起他的注意。
他眼神一沉,按摩她背部的大掌開始不安分的畫著圈,耳尖地聽見她發出小小的輕聲喟歎。
他故意傾身,性感薄唇貼近她貝耳,誘惑地吐納道:「好點沒?」
娠潾被他令人著迷的男性氣息包圍,早就暈頭轉向,她的戀愛層級跟他一比,簡直就像研究生跟幼兒園一樣,程度高下立見。
面對他毫無預警且來勢洶洶的魅力攻勢,她完全沒有招架能力,只能徒勞地試圖穩住自己的氣息。
「已經……咳咳……」察覺自己的聲調酥軟到不行,她馬上又咳了幾下,等穩住聲音才敢開口,「我已經……好很多了,謝謝總裁,」她學他搬出職位上的稱呼,想保持兩人的距離。
可惜黑曜倫根本不鳥她的暗示,依舊故我的「替她放鬆緊繃的背部」,而且更有「每況愈下」的危險趨勢。
「你確定好了?」感覺她受自己影響,他快活地輕笑出聲?俊美臉龐上儘是得意滿足的神情,顯然對她害羞生嫩的反應滿意得不得了。
「嗯。」她想從他手下閃開,卻被他拉住一邊手臂無法如願,再度發現這男人強硬又霸道的一面。
正當娠潾羞得快無地自容時,致命的一擊這才算真正出現。
「咦?這不是曜倫嗎?」
「嗨,新郎。」黑曜倫拉下俊臉,挑高右眉,臉上是被人打擾到的不悅神情。
新郎爽朗地咧嘴笑道:「別瞪我,我走過來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好兔不吃窩邊草。」
簡直是標準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吃了嗎?」黑曜倫懶洋洋反問。
看新郎饒富興味的視線往他大掌上兜了一圈,隨即優雅地淡笑開來。「正在烹調中。」他給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如果我偏要吃,你能拿我怎麼樣?」明白好友的意思,黑曜倫挑釁的眼神犀利地注視著他。
不過反抗的心態才一冒出頭來,他便愕然驚覺自己說出這句話竟是如此順口,毫不遲疑?
簡直活見鬼了!
「不怎麼樣,只是想提醒你,你的進度落後了。」新郎摟緊身邊的嬌妻,對好友擺出炫耀的姿態。
「等結婚我趕不上你,但論生子……我可不一定會輸。」黑曜倫氣定神閒地笑了笑。
娠潾茫然的眨眨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還搞不清楚自己其實是眼前兩位男士談話的要角。
「亞文,你聽到了沒有?」新郎也不是泛泛之輩,話鋒一轉,立刻借力使力打出求子牌。
新娘亞文一副「別又來了」的表情,嗔他一眼警告道:「別鬧了。」
新郎正色道:「我沒鬧,我很認真。」
「但是人家不想太快有小孩。」新娘立即表明立場。
「喔。」新郎頹喪地垂下雙肩,這一回合,敗。
「娠潾,好好玩呀。」挽著老公臨走前,新娘還不忘回頭交代。
「好。」娠潾露出甜笑,她早就已經大吃特吃了呢。
第5章(2)
待新婚夫妻檔走開後,黑曜倫回過頭,卻看見娠潾仍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發呆,「怎麼了?」
她面帶微笑地搖搖頭,靜了兩秒,看見他堅持一副非聽不可的模樣,只好坦白說出自己心底的想法。
「他們很恩愛,我希望我妹妹也可以得到相同的幸福。」妹妹是她唯一的牽掛與責任。
「那你呢?」黑曜倫看著眼前面露思念的女人,他猜她一定想起了那個遠赴國外留學的妹妹。
老實說,他不太爽她妹,憑什麼她可以出國深造,而這個白癡女人就得留在台灣為了妹妹的學費做牛做馬?
意識到自己內心的憤怒後,黑曜倫頓了下,霎時豁然開朗,心中也很快下好決定,連掙扎都嫌懶了。
現在,他百分之兩百確定自己愛上眼前這個白癡女人了,否則以他冷漠又獨善其身的性格,管她為誰犧牲奉獻,他何必為她超時工作而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