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微寒的午後,齊仲安買了奶奶愛吃的鳳梨酥,正準備回齊家陪她。
冷不防一道感應訊息閃入腦海,他走往停車處的腳步頓時停住,此刻他的第六感告訴他,有位美女正從十點鐘方向朝他而來。
他並未教這突來的感應驚怔住,因為,他們齊家男人本來就擁有奇特的第六感——能預感未來老婆出現的時機,見面時更是一眼就能感應出哪個是自己的老婆,三十歲前就能結婚,婚後兩人將幸福的廝守一輩子。
他確實有異於常人的第六感,只不過從來沒感應過他的老婆在哪裡,反倒每回第六感有動靜,皆是感應哪裡有美女,增加他獵艷的機會。
此時他趕著回家陪奶奶,並非與美女搭訕、風花雪月的好時機,但既然這次是美女自動朝他的方向過來,他就看看是什麼樣的美人,欣賞一下再回去。
齊仲安眸光梭巡著左前方,等著捕捉入眼的娉婷麗影,卻在下個眨眼間,他整個人傻住。
因為眼前的人兒一點也不窈窕,看起來臉很圓,穿著件粉色羽絨大衣更顯得圓滾滾的,哪裡入得了美人的行列?
再看一眼,確定她身後並沒有其他人,也就是說,他所感應到朝他而來的美女,真的是這個小胖妹
他承認他的第六感有點問題,始終未感應出他的未來老婆在哪裡,但感應美女的厲害功力可從未失誤過,今天居然會出包?
彷彿想證明是自己眼花,把纖細美人看圓了,齊仲安瞇眼直盯著那道逐步靠近的人影……
完全沒察覺到有人在看她,邵圓緣腳步輕快的走著,她剛去郵局辦完事,特地買了口碑極好的燒仙草和豆花要給阿姨吃。她低頭瞥了眼手上的甜品,不由得加快腳步,她得快點,才能讓阿姨嘗到熱呼呼的甜點。
她沒注意到路上的窟窿,一腳踩進去,「呀啊!」
齊仲安只顧著盯人,同樣沒看到地上有不平的凹凸處,只見他盯視的目標突然身子一傾,低呼著跌倒在地,自她手上拋出一道白色物體,的一聲掉落在旁邊車上,黑白相間的液體像潑墨畫般灑向車子的擋風玻璃與引擎蓋。
「喝!」他倒抽口冷氣,難以置信的奔向他的愛車,忍不住又為眼前的慘狀再倒吸口氣。他的車……
就在齊仲安奔向他的愛車之後兩秒,邵圓緣由地上爬起來,跑向甜品打翻的轎車,一句「我的燒仙草和豆花」的驚呼還未出口,耳裡已先劈來一道冷然低喝——
「小胖妹,妳到底在幹什麼」
她被吼得縮下脖子,下意識抬頭望去,看見一位軒昂挺拔、宛如偶像明星的男人就站在眼前,那俊逸出眾的相貌讓她多看了兩眼,不過隨即左右望看,想看他在吼誰。
「該死的!?這些黑黑白白的是什麼鬼東西?」連續倒吸好幾口冷氣,齊仲安總算問得出話,不過卻氣得沒能分辨把他的愛車弄得面目全非的是啥鬼玩意。
邵圓緣沒瞧見身旁有其他人,也沒弄懂眼前這個長得像偶像明星的男人在跟誰說話,但見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比著轎車上那片混亂,她本能回答,「車上那個嗎?燒仙草還有豆花。」
齊仲安彷彿聽見他額際青筋斷裂一根的聲音。這個胖女生竟然請他的車子吃燒仙草和豆花!
「已經圓成這樣,還盡吃些高熱量的甜品,妳是嫌自己不夠胖嗎!」雙眼睞向氣人的罪魁禍首,他忍不住開炮。
胖?她?
「你說我胖?」對上他深邃如海,此時嵌著逼人怒意的黑眸,邵圓緣未被嚇退,反而求證似的指著自己反問。
「就是妳!小胖妹。」
「你眼睛有問題啊,我哪裡胖?」弄懂小胖妹原來是在喊她,屬於女人對身材敏感的盾牌瞬時全數張起。她是不骨感,可是哪有胖?
「從臉開始圓起,還敢說妳不胖?」齊仲安沒好氣的回話。
此刻近距離看她,留著一頭烏黑長髮的她,五官雖不出色,倒也還算清秀,不過那肉肉的圓臉與圓滾滾的身軀,和所謂美女還有很大一段距離。他的第六感居然把她列為美女,更以為眼花把她看胖了,發神經杵在原地希冀能見到個纖細美人,結果讓她有機會有機會把座車搞得滿是燒仙草和豆花。
他已經很嘔了,這個小胖妹還氣死人的跟他爭論她不胖?
「我是BabyFat,臉本來就比較圓,今天衣服又穿的比較多,才不胖呢!」她怕冷又容易感冒,這兩天有冷鋒來襲,穿了很多衣服,並非真的胖。
「嬰兒肥也是肥,還有,明明是胖到重心不穩跌倒,幹麼怪到無辜的衣服去。」這兩天的溫度只微降一滴滴,並不怎麼冷,誰會像她把自己裹得像胖龍貓一樣臃腫,她這根本是欲蓋彌彰。
「重心不穩你個頭!我是踩到窟窿跌倒,你沒看見啊!」沒空管自己摔倒的糗樣被他看到,邵圓緣鼓著腮幫子反駁。長到二十多歲仍有嬰兒肥又不是她的錯,別人都說她圓臉可愛,就只有這男人說她肥,更把她講得像個超級大胖子似的,真可惡!?
「沒看到!我只看到妳甩飛了妳的甜品,然後把我的車弄成這副該死的德行。」
「這是你的車?」她怔住。
「不然妳以為我為什麼會在這裡跟妳說這麼多廢話?」斜挑半邊眉,齊仲安突然有股想掐她圓臉的衝動,跟他對嗆這麼久,她竟然還沒搞懂她殘害的是他的車,這個小胖妹可以再遲鈍一點沒關係。
瞥了眼他被甜品波及的銀色保時捷,邵圓緣頓感內疚。「我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意外,我不小心跌倒,甜品的蓋子又沒蓋緊,你的車子又剛好停在那裡,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言下之意是他的車子不停在這裡就不會遭殃!「做錯事就要道歉,妳還好意思把錯都怪到別人頭上」
「我哪有把錯怪在別人頭上?」她只是覺得事情太巧合了,這人是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