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曲曲輕輕搖頭,「不用。」
「那等我餵你吃完稀飯和藥,我就去公司。」楚隨風悶悶地說,一旁桌上放著剛熬好的稀飯和家庭醫生開的藥。
「稀飯和藥我自己會吃的,不用麻煩你,你去做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蕭曲曲再提出。
楚隨風揚眉,仔細的審視她,「曲曲,你到底怎麼了?這是你對我另一種消極的抗議嗎?」她實在變得太多了,難怪他會這樣想。
蕭曲曲覺得好笑,「你以前總是說我太依賴了,像個牛皮糖黏在你身邊,現在我變獨立了,怎麼你反而疑神疑鬼不高興呢?」
「你是真心在改變?」楚隨風還是一副不願相信的模樣。
「當明白一些事實後,想不變也不行了,我是不是真心,事實會證明的。」蕭曲曲笑得很苦澀。
楚隨風也察覺到她的異常,不過心想,或許是她生病的緣故。「好吧,你想怎樣就怎樣,只要你趕快好起來,讓我不用再為你操心就行了!」將托盤端起放在床頭櫃上,他扶她坐起來,還細心的為她披上外衣。
蕭曲曲對他點點頭,「謝謝。」用沒有打針的手拿起湯匙慢慢的舀粥吃著。
楚隨風看著她,臉上閃過一些複雜的情緒,「那我離開了,我會吩咐方嬸上來陪你的。」說完,他還伸手揉揉她的頭才離開。
在他關上門後,蕭曲曲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淚珠在眼眶打轉,但還是堅強的沒落下。默默吃著稀飯,雖然沒胃口,但是為了趕快好起來,她必須將東西吃下,然後再吃藥。
沒過多久,有人敲敲門,方嬸走入。「曲曲,有沒有好好的將稀飯吃完?藥一定也要吃,不可以耍賴的!」一見到托盤上的空碗,她又意外地叫道:「你將稀飯吃完了?!」
「藥也吃了。」蕭曲曲指指一樣是空了的小盒,裡面本來放著四顆藥丸。
方嬸真被嚇了一跳,根據以往的經驗曲曲總要人又哄又騙,還勸到口乾舌燥才能勉張吞下藥,哪曾這樣乖巧主動的吃藥呢?太教人驚訝了!
「鄧醫生開的藥藥效都很快,我又打了點滴,應該下午就會沒事了。方嬸,等會兒點滴滴完我會請你來幫我拿下,現在我想再睡一下。」其實她是想獨自靜一靜。
「曲曲,你還會很不舒服嗎?我可以留在房裡照顧你。」方嬸關心表明。
蕭曲曲淡笑,「只是小感冒,沒那麼嚴重的,睡一覺就會好了,你不用特別來陪我。」
方嬸用手測測她額頭的溫度。「退燒了,鄧醫生真是厲害。既然你想再睡覺就睡吧,看這點滴大概還要半個鐘頭才能滴完,我會記住時間再上來為你拿掉點滴的,」她受過護理訓練,算是家裡的特別護士。
「嗯,謝謝。」蕭曲曲重新躺平,擺出一副要睡覺的樣子。不過在方嬸離開後,她的眼睛就一直睜得大大的,盯著天花板出神,想著能讓自己從這團感情迷霧中脫身的方法。
其實辦法她心中是有的,可是……唉!難道真的只有逃開一途嗎?她希望自己還能找到更好的法子。
浴室裡水蒸氣迷漫,讓人如身在霧氣中。蕭曲曲躺在浴池裡讓熱水逼出一身汗,浴池旁擺著:亞水,隨時補充水分,這是她治療感冒的好方法,幾乎在熱水裡浸泡一番後,她的感冒就好了。
不過往日她用這方法治感冒時,都會打開浴室裡的音響,邊聽音樂邊放鬆心情,但今天她沒有這麼做,只用一室的沉靜陪伴自己,聽得到的只有身體移動時揚起的水聲。
她心情很低落卻有著認命的平靜,結果已經出來了,只是她排拒去接受。不過她更明白自己逃不了,總要面對現實,看看牆上的鐘,他快回來了,也到要做抉擇的時候了。忍不住又歎口氣,她突然很討厭現在這樣長吁短歎的自己,她不是很果斷、堅強的人嗎?怎麼也成了如此軟弱沒用的樣子了?就算她歎再多的氣,事實還是不會改變,認命點接受吧!
蕭曲曲大力甩甩頭從浴池爬起,熱水把她的白皙肌膚蒸成了粉紅色,她用浴巾包裹住自己後打開門走出浴室。
但是才踩出一步,就發現房裡不只自己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楚隨風正坐在床沿等她。
「你洗完澡了!」
蕭曲曲尖叫出聲,整個人再退回浴室裡「砰」一聲關上門。「你……你怎麼跑進我房裡來了?」
「我是想來看你病情怎麼樣了?」楚隨風回答。
「我沒事了,請你離開我的房間,我……要出去了。」蕭曲曲不自然的表示,
「這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你洗澡出來的樣子,你幹嘛這麼緊張呢?」楚隨風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男女有別,你……你還是走開,我想穿衣服了。」
在靜默了一會兒之後,傳來楚隨風不太高興的回應聲,「麻煩!」接著是門大力被關上的聲音。
蕭曲曲再度打開浴室的門,確定房裡只有自己一人,她才走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開始認真的和他計較起男女的分別來,或許是因為她的心不再單純了,所以他們也無法再保有以前那種過於親密的關係了。其實也該是這樣子,總不能在他結婚後,她還跑去他房間佔著他的懷抱取暖吧?一切也該恢復在禮節的規範之下了。
蕭曲曲扯出個苦笑,機械式的吹乾自己的頭髮,為素淨的臉抹上保養品。她動作很慢,邊看著時鐘等待晚餐時刻到來,那也是她要有所決定的時候了!
終於內線響起,方嬸喚她到餐廳吃晚飯了,蕭曲曲穿上輕便的居家衣裳,腳步沉重的下樓。
來到餐廳,楚隨風坐在他的座位上看著公司的報表,沒抬頭看她,但蕭曲曲能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好,也許是為了剛才自己趕他離開的關係,而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因為她感冒,因此菜式都偏向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