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皓然見過面了?」何母剛煮好早餐。
「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等於是在出賣你女兒耶。」
「思晴,你找錯人算賬了,出賣女兒的人不是我。」
「是爸爸跟皓然說的?怎麼可能。」何思晴無法相信。
「我叫你爸來聽,老公,女兒問是誰出賣她的,你快點來跟她解釋。」
她聽到電話那端傳來她爸說今天肚子特別餓,先去吃早餐的話,明顯在閃躲,她這才不得不相信真是她爸跟皓然說的,但,她爸不是老嚷著要宰了皓然嗎?
「思晴,你自己也聽到了吧,是你爸自己給了皓然你在美國的住址,你不敢相信對不對?」
「媽,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們一直沒有讓你知道,在你去美國後的半個多月,一天假日中午,皓然開車來我們家,說他想去美國找你,希望我們告訴他你的地址,你爸早就想修理他了,他自己送上門,你爸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罵了他至少半小時以上,之後叫他滾回去,皓然不走,你爸就去提水桶裝水。」
何思晴倒抽了口氣。「爸爸他真的向皓然潑水了嗎?」
「當然潑了,而且還連潑好幾桶。」因為老公不能提重了因此是小水桶,但皓然也全身濕透了。
「爸幹麼要這麼做?別理他就好。」她都不知道有這種事發生。
「有人心疼了嗎?」
「媽!」
「後來我勸皓然回去,因為我們是不可能跟他說你在哪裡的,誰知道他下個星期六、日又開車過來,你爸一樣潑水伺候,完全不跟他客氣,就這樣持續一個多月,每到假日他就過來讓你爸罵,讓你爸潑水,只為了想要知道你在哪裡。說真的,我看了都覺得有點同情皓然,我想,也許他曾經讓你很傷心,可是我也感覺得出來,他不想失去你,他在用他的方式想要挽回你。」
何思晴眼眶不由得泛紅,她都不知道他去了她家,被罵還被潑水,她爸罵起人來有多凶她是知道的,她真的不懂他在想什麼,稍早見面,他連提都沒有提,還是那麼的傲然自信,她都不知道他吃了這麼多苦才要到她的地址。
「後來有天阿水伯騎腳踏車經過我們家前面時被機車撞倒,但那輛機車撞了人就跑,你爸想要趕緊送阿水伯去醫院,結果腰傷復發,皓然連忙將他們兩人送去醫院,在醫院裡,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一身狼狽的皓然,但他只擔心看你爸和阿水伯,沒空好好打理自己,那個時候我讓他先離開,他卻說等確定你爸和阿水伯都沒事後他再走,我聽了真的很感動,後來阿水伯的家人來了,你爸也可以走動了,他才離開。」
何母歎了口氣後,繼續說:「你爸那個人,標準的吃軟不吃硬,我想他應該也感受到皓然對你是真心真意的,之後阿水伯他大兒子請我和你爸及皓然去他們的海產餐廳吃飯,你爸有點喝醉,皓然在送我們回家後才離開,之後當皓然又來我們家時,你爸就把你的住址給他了。」
何思晴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他們之間都已經結束了,他做那些事都只是多餘的而已,幹麼去自討苦吃,受那些罪呢。
她真的不懂他在想什麼,但,那已經和她沒有關係了。
隔天上午,當何思晴下樓要出門時,卻發現卓皓然在樓下大門口等她,她不知道他等了多久,見到他,想起昨晚媽媽說的事,她的心不由得抽緊。
「我來跟你說再見,晚點我要搭機回台灣了。」
「嗯。」
「對於曾經讓你那麼難過,我想說對不起。」見她神情訝異,他內心苦笑。
其實他來美國,就是為了向她道歉,只是昨天兩人相見,她一臉不想見到他,刻意和他保持距離的樣子,讓他難過又有點生氣,覺得他犧牲睡眠趕完工作才能來美國,但她卻不領情,可是聽到她後面說的話,他不禁自責又懊惱。
明明就是來道歉的,卻好像又再次傷害了她,明明不想失去她,卻又將她推得離自己愈來愈遠,他知道自己得改變,不然,他真的會失去她。
何思晴的確想不到他會道歉。這又是哪招?可是不管他在想什麼、想做什麼,她都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牽扯。
「皓然,我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你真的這麼想?」
「對。」小手握緊,沒有猶豫,她堅定的點頭。
她不否認見到他來美國找她,她除了驚訝之外,內心多少有些驚喜,她想,也許他對她是有著情意的,但是她心裡很清楚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因為她無法說服自己再去信任他,她怕如果再出現一個李雨媛,他是否依然會像之前那樣對她?
「我知道了。」卓皓然不再給她任何壓力。「不過我要糾正一點,你說我不愛你,那是不正確的,我愛你。」
何思晴怔愣瞪目,這句話,他們交往了多久,她就等了多久,卻始終等不到,但他卻在分手後才對她說?為什麼?
「我不知道雨媛她跟你說了什麼,但當她多年後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對她只有同情,怕你會誤會,我幫她的每件事都讓你看得到也知道,可能我的做法錯了,一直以為你可以瞭解,除了她昏倒的那次之外,我連她的手都沒有碰過,後來你的不信任讓我生氣,說話語氣就重了,但是,我真的只當她是朋友。」
為什麼現在才要說這些?她怪他不信任她,可聽他的解釋,一開始不信任對方的人好像是她自己,因為信心動搖,反應也就很大……
「當年我確實曾向雨媛求婚,是因為她跟我這個窮小子談戀愛,她的家人不同意,打算送她去美國,她哭著說不想跟我分手,我才開口求婚,當時我只是想那樣她就可以留下來,她沒有答應,其實我鬆了口氣。」這些話他早在昨天就想說,可是後來見她那麼難過,他也就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