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猛烈的痛楚襲向古弄月,她嘔出了一大口鮮血,然後在丫環的驚叫中昏死了過去。
☆ ☆ ☆
古弄月昏昏沉沉的,神智在混沌天地裡飄蕩,茫然的她一直走不出迷霧中,就像一抹孤魂,無處落腳,無處可依。
她不知道自己流浪了多久,耳畔不斷有關心的聲音傳來,也有傷心的哭聲,但聲調聽起來都是屬於女子的,她渴求的那個低沉的嗓音從未響起,讓她排斥清醒,只願自己永遠就這樣下去,不用再面對那個令她哀痛的世界。
不過,不是命終時,閻王殿也不會收人,古弄月還是醒過來了。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湘兒首先發現,興奮的大叫。
湄兒也很開心:「太好了,小姐,你終於醒了,真是謝天謝地!」
古弄月卻沒有歡欣的心情,她全身無力,胸口一陣接著一陣的疼,她明白那是被丈夫所傷的,想到他對自己的殘忍,她有生不如死的痛苦。
兩個丫環自小起就服侍古弄月,所以她的情緒她們非常清楚,湘兒見她難過,趕忙說:「小姐,別傷心了,姑爺這樣待你!你也不要在火陽堡留下了,我們回水流堡吧!」
「我既已出嫁,怎能再回水流堡呢?」古弄月愁悵的回應。
「小姐,老爺、夫人和少堡主不會在乎這些,他們一定都很歡迎你回去的。」湄兒安慰的勸說。
古弄月輕搖了搖靠在枕上的頭:「我現在是霍家的媳婦,就不能離開這裡,除非……唉,再說我哪有臉回去啊!」沒說出的是休妻兩字,他真要休了她嗎?她的心更痛了。
「小姐,你別想太多,少堡主會來接你的,有少堡主在,姑爺再也不能欺負你了。」湘兒口快的直言說出。
「哥哥怎會來接我回娘家的?」古弄月注意到湘兒透露出的訊息。
事到如今,兩個丫環也不瞞古弄月了,便將少堡主交代的任務告訴她。
古弄月聽了很欣慰古皇岳對自己的關心,卻擔心他若出面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趕忙掙扎著坐起,輕斥丫環道:「湘兒、湄兒,你們怎沒問過我就私下請哥哥來接我呢?這很容易挑起兩堡間的衝突,你們快扶我到桌子那兒,並替我準備紙筆,我要寫信請哥哥別來了。」
「小姐,姑爺都放話說要殺你了,你怎能再在火陽堡留下呢?太危險了!」湄兒忙提醒她。
古弄月的心在滴血,卻裝得很堅強:「夫君不會真殺我的,你們快照我的話做,快點!」以哥哥的急性子,他一定接到信就找上門來了,她要盡快阻止才好。
只是古弄月才在丫環扶持下來到桌子旁,房門就被人推開,霍千嬌、霍千媚姐妹沒敲門就直接衝入房裡。
「古弄月,你們水流堡的人真是野蠻,竟然衝到人家家裡來打人,太可惡了!」霍千媚先出聲開罵。
霍千嬌接著道:「古弄月,你哥哥帶人到火陽堡向我大哥挑釁,現在他們在廣場上要打起來了!」
「什麼?你們說的是真的?」古弄月嚇了一大跳。
「誰那麼無聊拿這樣的事騙人,你哥哥一來到火陽堡就指責我大哥對你不好,表明要帶你走,我大哥不肯,兩人一言不和,就說要比武來決定,這事是因你而起,你要解決,若你哥敢打傷我大哥,我一定不會放你甘休的!」霍千嬌氣怒叫。
「沒錯,你可惡,你哥哥更是不講理,你們水流堡沒一個好人!」霍千媚也任性的跟著指責古弄月。
古弄月沒心思理霍家姐妹,焦心的匆匆跑出門,只想趕快趕到廣場。
在廣場上,兩個氣勢風範都不相上下的男子隔著不遠的距離對峙著,霍玄雷一臉的冷凝陰沉,而古皇岳的神情則是充滿憤懣氣怒,兩人如同兩隻猛獅,用懾人的目光注視著對方,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我是不可能讓你帶走古弄月,她是霍家人,就要留在火陽堡。」霍玄雷清楚的告訴古皇岳。
古皇岳也是態度強悍:「在你那樣的欺陵月兒後,我是絕不可能讓她留下,就算會有場激戰,我也一定要帶月兒回家!」
「如果你執意這樣做,你會發現水流堡將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霍玄雷冷漠的撂下話。
古皇岳傲然一笑:「你以為火陽堡就能毫髮無傷嗎?」
「既然你想一較高下,我奉陪,只要你能輸得起。」霍玄雷輕視的丟下話。
古皇岳挺起胸膛接招,「誰輸誰贏還未有定論,但我今天一定要為我妹妹討回公道,要你付出代價!」
情勢已定,兩個男人也不再多廢話,各自運功,準備一場拚鬥。
在他們要動手的前一刻,隨著一聲嬌喊響起,一個纖弱的身影及時出現在廣場,古弄月由丫環扶持著趕來。
「住手!不要動手,不要,哥哥,別動手!」她掙脫丫環的攙扶,跑向古皇岳。
看到向自己奔來的人兒,古皇岳本是氣怒的臉色更加憤慨,他急忙伸手扶住了腳步跟路的妹妹,「月兒,你怎麼……變成這樣?」
慘白的臉色,憔悴的容顏,她整個人更是瘦弱得站不穩,這就是他向來紅潤健康的妹妹嗎?他怨恨的目光瞪向霍玄雷。
「你竟然如此虐待月兒,你真的該死!」古皇岳腳步一跨,想狠揍霍玄雷一頓。
「哥哥,不要,不關夫君的事,是我自己生病的,和夫君沒關係!」古弄月急得扯住他的衣袖。
「月兒,你還說謊,丫環們都將真相向我報告了,哥哥不會讓你繼續待在火陽堡,否則你真的連命都要陪上了!」古皇岳心痛的叫。
古弄月直搖頭,「哥哥,不會的,事情絕不像你想得那麼糟,夫君不會那麼做的,不會的!」
她話才說完卻聽得丈夫冷如寒冰般的聲音:「原來你私下一直和水流堡有音訊往來,你果然是水流堡派來的間諜,你還敢說沒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