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
路寒峰替小黑沖洗乾淨吹乾毛髮後,拿來一件浴袍打算給張宥青換穿。
他拿著浴袍走到浴室門口,勾指輕敲門板。「宥青,泡澡別泡太久,水冷了就起來,我把浴袍放在床上好嗎?還是你來開個門,我拿給你………
裡頭沒動靜,也沒應聲。
他又敲了敲門,低喚:「宥青,你洗好了嗎?」
一樣無聲無息。
他皺起眉頭,伸手轉開門把,將谷室門打開,頭探進去。
他看見了她,她懶洋洋地趴在浴池邊緣面對著窗外,那雪白的美背躍入他的眼底,其餘春光掩蓋在水面下,若隱若現。
「宥青?」他身體倏地緊繃,聲線也跟著一緊。
她動也不動,顯然睡著了。
他只好走進浴室裡,目光盡量不要看著下方,他窘著俊臉伸手輕輕按住她纖細的肩頭。「宥青,醒醒。」
浴池水冷了,這樣泡下去可會感冒的。
「醒醒……」
不小心睡著的張宥青,感覺身子輕輕搖晃了一下又一下,她睜開迷濛的眼驀然醒來。
她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眼,伸了伸懶腰,慢慢地轉身。
驀地,豐滿的兩團雪胸蹦出水面,兩朵嫩蕾害羞地跳出來見人一路寒峰僵硬地別開臉,他臉頰透著詭異的暗紅,身體某處突然繃硬。
「阿峰……」她一臉茫然,尚搞不清楚狀況。
「你先把睡袍穿上。」他別開頭遞出睡袍,即便腦海早產生綺麗遐想,但仍舊很君子的目不斜視,把腦海的那些春光畫面迅速刪掉。
「啊,你你你——」張宥青瞪著睡袍,低頭看著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她後知後覺地驚叫,雙手抱住自己趕緊縮起身子,埋在水面下。
「快把浴袍穿上。」他已經背過身去,低頭尷尬地看看自己的生理反應。
她面紅耳赤的伸手抓來浴袍,遮住胸前的豐盈粉喇。
「我去煮咖啡。」他大步走開,腳步有點顛昊的開門閃出外頭。
關上門,他靠著牆瞪著自己胯下的腫脹,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方能冷靜下來。
門外的男人尷尬得要命。
門內的張宥青是又窘又羞。
她忙不迭爬出浴池外,套上睡袍把襟口攏緊腰帶綁好,拿起吹風機胡亂地吹著發,抬頭看著鏡子中臉蛋紅透的自己,腦海浮起他剛剛落莞逃走險些跌倒的身影,粉唇一彎,再也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不可收抬的地步?
今天張宥青請了一天特休假,臨時起意跑去找申秀融,因為她已愛上路寒峰,不再暗戀范姜東眾,這才領悟到之前的約定多麼幼稚,原本打算勸好友脫身,卻意外被范姜東眾聽見。
他誤會申秀融,以為她存心玩弄他的感情,氣急敗壞發了一頓脾氣後,不聽任何解釋便轉身離開。
她真笨!怎麼一點都沒注意到,申秀融真心愛上范姜東眾卻不敢對她坦白,怕她會因此生氣而毀了兩人多年的友情。
范姜東眾決絕的離去,令個性一向堅強的申秀融再也忍不住心碎而哭了。
申秀融這一哭,害得她充滿罪惡感。
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現在很自責,心中充滿愧疚又後悔莫及。
但後悔有屁用!當初她如果不要那麼幼稚,為了資助好友的開店租金而提出這個鬼計畫,硬是拉申秀融去教訓范姜東眾,相愛的兩人也不會變成今日這樣的僵局,從愛侶變仇人。
自從她跟路寒峰交往後,她就深信感情一切靠緣分,就算當初她沒有跟申秀融打賭,說不定好友自然而然會跟范姜東眾因契機而搭上線,兩人會陷人愛河,愛得幸福又甜蜜。
第6章(1)
「張宥青,你這個大笨蛋——」她獨自來到河濱公園,下車對著一片空曠懊惱大叫。「你看看你做了什麼蠢事?笨蛋笨蛋——」
她懊悔的吼著,愧疚又憤怒的抬起右腳,用力踢了一下地上的小石子。
結果這一踢,穿著魚口高跟鞋的她腳突然一扭,身子不穩地摔倒在地上。
她痛得咬牙,眼裡泛起淚,低頭一看,右腳拇趾的一片趾甲竟然掀起,血絲不斷從幾乎剝落的趾甲裡滲出。
「活該啦,這是報應。」癟著嘴,腳躁扭傷加上趾甲剝落讓她痛得牙齒打顫,淚花也在眼裡打轉。
她強忍著淚,還有腳躁k腳趾頭傳來陣陣尖銳的痛,脫下高跟鞋,一拐一拐地走到一旁,坐在石椅上。
從皮包掏出面紙,輕輕地包住拇趾,結果不碰還好,沒想到只是輕輕一碰,趾甲竟掉落,痛得讓她大聲抽氣,臉色發白。
這下慘了!她的車子離這裡有段距離,腳這麼痛,該怎麼走回去?如何開車離開?
她現在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可是眼看天空已經慢慢轉為陰暗,灰色雲層越積越厚,天空開始飄起細絲。
雨浙瀝浙瀝下了起來,越來越大。
在這裡耗下去只有淋雨的分,她咬緊牙關站起來,兩手各拎著高跟鞋和皮包,赤看雪足在水泥地上一拐一拐往前慢慢走。
才走幾公尺,她就投降了。
每走一下,腳躁的抽痛和腳趾頭的尖銳痛感讓她雙腿發軟,臉色發白,額頭冒汗。
停下步子,她坐在花圃矮牆上,從皮包拿出手機打電話討救兵。
撥出電話,她打給了大哥。
「哥。」
「宥青,怎麼了?不是休假嗎?怎麼,還擔心公事?你昨天交出去的財報資料沒問題,早上阿峰已經跟我確認過了。」正跟幾個主管開會的張子雲,在輪到路寒峰上台報告時,低聲接起了這通電話。
小妹自從跟路寒峰走在一起後,工作態度改變不少,不但工作時間比較專注,學習態度變好,也不再時不時就耍任性不想上班,一聲不吭地神隱。
不過偶爾有工作壓力時,她還是會放自己一天假去逛街散心,但大都會事先跟他這個上司報備,按照公司規定程式請特休或事假。
只是,今天她明明請特休,以她的個性,不可能還會打電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