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來醫治表哥好嗎?」紀依依聽了立刻擔心起來。
「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鬼醫鍾槐和醫仙宓如意兩人的醫術可說是不分上下,但一直找不到醫仙,就只好由鬼醫試試,期望他真能醫好岳兒的毒傷了。」古雍驛一臉疲憊的說,他的憂心害怕都寫在憔悴許多的臉上。
紀依依無語,臉上滿是憂愁,轉頭看著窗外的藍天,只祈求上天憐憫,一定要讓古皇岳沒事。
絕毒的複雜難懂,讓鍾槐足足花了一天時間才有了初步的結果。
「毒中之王果然是不同凡響,這毒實在太有趣了!」鍾槐神情有些興奮。
他這模樣讓古夫人看不慣。這是什麼樣的大夫,竟然拿傷者的病痛當好玩的事!她想斥責鍾槐,卻被丈夫擋下。
「鍾大夫,小兒所中的毒到底有沒有法子解呢?」古雍驛忍住氣好聲問。
鍾槐大大的搖頭,「這點還不知道,我才只研究出絕毒的特性,和查出它毒發的情形,少堡主如今的模樣是絕毒發作的第一階段,四肢僵直不能動,不出五日,毒就會蔓延入腦,讓少堡主的眼睛看不見,接著是不能說話、再來耳朵也聽不到,此為第二階段,最後階段毒再入侵到胸口,導致呼吸困難而亡,從毒發到死亡約莫兩個月的時間,但是毒發到第二階段的時間只有十來天,因此變成活死人後還要忍受一個多月意識清醒而無法動彈言語、也不能說不能聽的痛苦折磨才能解脫,這個活死人毒真是狠毒非常。」面對這樣的毒,他也不禁有絲畏懼。
「姨娘!」紀依依忙扶住臉色蒼白,一副快昏過去的古夫人,趕緊讓她坐到椅子上。
「大夫,你……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救岳兒啊?」古夫人掙扎的開口,心痛已經讓她支撐不住而落下淚來,身旁的紀依依也咬住唇紅了眼。
鍾槐臉色很凝重,只能回答,「只能試一試了。」
之後的三天裡,鍾槐都待在房裡想辦法為古皇岳解毒,房裡也堆滿了許多他點明需要的藥材,不管那藥材多難得到,水流堡都用最快的速度取來,為的就是希望能解古皇岳身中之毒。
重要的答案即將公佈,古雍驛夫婦和紀依依屏息等待,大家都期待幸運之神降臨水流堡,一切能有驚無險的度過。
※ ※ ※
「活死人毒無法可解,我無能為力。」這就是鍾槐的答案。
房裡一時鴉雀無聲,充滿了窒悶。古雍驛別開臉無語問天,古夫人是癱倒在椅子上嗚咽痛哭,紀依依呆了,心痛幾乎讓她站不穩腳,而躺在床上的古皇岳是最能接受事實的人,他的心情全鎖在平靜無波的神態下,竟還能笑著出聲。
「這世上也有鬼醫無法治癒的毒,鍾槐,你不再是無敵鬼醫了,不過不管如何還是謝謝你。」
如此的氣度,讓鍾槐不得不敬佩。「面對生死能面不改色,少堡主,鍾槐敬你是條好漢,若有機會,我會除去上官弼為你報仇的,治不好人,我也無顏再停留,祝少堡主好運,告辭了。」拱手為禮後,他走出了房間。
紀依依沒有多加思索就追了出去,叫住了鍾槐。
「鍾大夫,你真的沒辦法救表哥嗎?難道連一點可以救人的方法都沒有嗎?」
鍾槐停下腳步回身看著紀依依,「鍾槐向來不說謊,我是真的無能為力,要救少堡主,大概就只能求助於解藥了,可是以我聽到的消息,此毒並沒煉出解藥,是真的無藥可解。」
紀依依臉色霎時褪成了雪白,鍾槐宣佈了絕望的訊息,也判定了她的未來。同生共死,她絕不獨活!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老天爺,你為什麼要讓表哥出事,表哥不能死啊,我可以代替表哥受苦,只要表哥能好起來,就算死我也不後悔,天啊,求你救救表哥,救救表哥啊!」紀依依跪倒在地上,向上天哭求,一字一淚,用盡了真心。
鍾槐本欲走開的腳步在聽到紀依依的話後頓住,歪頭想了想,一個主意在他心底形成。或許這樣能救古皇岳了!
「紀小姐,別哭了,我有法子可以救少堡主了。」
紀依依立刻停止哭泣快速從地上起身,又驚又喜的道:「真的嗎?你能救表哥?你可以救表哥了?」
「可以是可以,可是這方法要付出的代價很大,你能承受嗎?」
紀依依毫不考慮就用力的點點頭,「我能,只要能救表哥,我不惜付出一切!」
「包括性命?」鍾槐看著她。
紀依依堅定的回視鍾槐的目光,「包括性命!」
「既然如此,就勉力一試了。」
兒子沒救的事實讓古雍驛夫婦傷心欲絕,但鍾槐卻回頭說有希望能治好兒子,找他們私下談,夫婦倆正由悲轉喜,沒想到聽到的竟是那般荒唐的主意──將兒子身上的毒轉嫁到紀依依身上,由她代為受過。
「我不同意!」古雍驛夫婦異口同聲拒絕。
紀依依二話不說,就在姨父、姨娘面前跪下。
「依依,你這是做什麼?」古夫人忙要拉她起身,紀依依不從。
「姨父、姨娘,求你們答應讓依依救表哥,依依要救表哥!」紀依依睜大淚眼向兩老要求。
「依依,那是要用你的命去救的啊,岳兒活了卻害死你,你要姨父怎麼答應,不可以,這個方法不用再說了,我不會答應的!」古雍驛還是反對。
紀依依跪著哭訴,「姨父、姨娘,表哥是古家的獨子,水流堡的掌理者,對中原武林有莫大的影響力,而依依不過是個小孤女,得天之幸能被姨父、姨娘收留,在水流堡裡享受榮華富貴,卻是無才無德也沒有任何的貢獻,依依如何和表哥相比?若犧牲依依能讓表哥活下去,依依是心甘情願,就當是依依報答姨父、姨娘的恩情,請求姨父、姨娘成全依依的心願!」
「依依,答應了你就是要害你喪命,這一樣是剜去姨娘的一塊心頭肉,你讓姨娘怎捨得呢?」古夫人流著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