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了滿身的驕傲,她一點也不介意讓他瞧清楚自己眸中的傷痛,他們是夫妻,本就該在一起,任何的隱瞞即使是好意,在他們之間都是不需要的。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來?」
「因為我討厭不清不楚,更討厭你總是這樣默默地為我犧牲。」她不能再由著他自己犯險了,既是夫妻,那麼就得福禍與共。
「你……」他早知她柔順的外表下其實倔強得很,可卻沒料到她竟會是這樣的固執。
他張嘴,還想再勸她,豈知她卻腳跟一踮,柔軟的唇瓣瞬間貼上了他的。
似是學著他曾有的舉動,她輕柔的吻一遍又一遍烙在他的薄唇上,這一吻不僅是讓他的唇發燙,也讓他的心燃燒起來。
「你……」對於她的主動,初時他自然想力持冷靜,但她怎麼也不肯放棄,指尖甚至悄悄攀上了他的肩,更深入地誘惑著他。
漸漸地,他腰帶掉了、衣襟開了,露出了精壯偉岸的胸膛。
「你……住手!」他伸手想要抓住她造亂的手,偏偏她卻在他攫住她手腕的那一刻,以唇代手,吻上了他胸前……
「該死的!」小廳中再次響起狼狽的暗咒聲,因為是她,他不再氣定神閒。
「你不喜歡嗎?」炎雨陽有些怯怯地抬頭看他,這可是好友水燕教她的,說只要是男人,絕對無法抵擋心愛的女人對他這麼做。
因此,只要繆成載一對她發怒,她這麼做就能保證他再也氣不下去。
所以她照做了,難道還沒用嗎?
擔心他再逼自己離開,她繼續照著水燕教的方式纏綿地吻著他,完全沒發現他目光變得深沉而火熱。
驀地,他伸手一把抱起了她,不讓她的唇舌和小手繼續作亂。
「你……想清楚了嗎?」他咬牙問,眼中慾火熊熊燃起。
望著他壓抑的神情,這個男人多讓人心疼,即使她已能感覺到他渾身緊繃,大概很難受,卻依然這般小心翼翼地關心她的感受。
她從前怎麼會以為他只是為了她姓炎而接近她呢?
她真是笨得可以了!
面對他的詢問,她低聲幽長的歎息,再次主動貼近銜住他的唇。此時此刻,他們之間已不需要任何言語。
縱是飛蛾撲火,為了他,她亦不悔。
「他人呢?」
文宜公主慕容婉,在宮中排行十七,此際她正渾身散發著怒氣,驕蠻地對身旁伺候的宮女們喝問。
「繆公子……在他的屋子裡。」宮女之一唯唯諾諾的回答。
怎麼?寧願躲著也不願出來見她嗎?
身為天之驕女,慕容婉何時曾讓人這般輕忽怠慢?偏偏就只有繆成載這個男人,打從兩年前在京城偶遇認識後,就從來不將她放在眼中。
「移架!」她冷聲一喝,倒要去瞧瞧這個男人有多驕傲。
「是。」公主一聲令下,無數的人忙著應和。
於是就在眾人簇擁下,慕容婉來到繆成載居住的院子裡,見他坐在屋前的亭子中,帶著俊逸的笑容望向某個方向。
她定睛一瞧,這才發現讓他這麼專注凝望的,是個嬌小的女人背影,直到對方已經消失在路的那一頭,他還捨不得收回目光。
她心頭妒火倏起,光看那女人的妝束,她便知道對方八成是繆家的下人,而且衣衫上有著灰黑的炭灰,肯定是最下等的灶房婢女。
這個男人瘋了嗎?竟然用這麼熱切的眸光瞧著一個那樣低下的女人,卻不肯正眼看她一回?
親眼看見這一幕,她心頭更氣,怒火讓她失去了身為公主該有的優雅風度。
「她是誰?」慕容婉步上前,突然出聲質問,口氣滿是醋意與不悅。
「一個與公主不相干的人。」繆成載早知她靠近,只是不想搭理,好一會他才從容收回視線道。
雖然不喜歡慕容婉,但礙於她公主的身份,他也只能暫時耐著性子與她周旋。
不過,他相信自己不需再忍耐太久,一旦炎家兩兄弟完成了他的托付,持續在外壟斷繆家的貨源,繆家產業被他吞併收購,重回他手中已是指日可待。
再加上他回來繆家,一方面鬆懈繆夫人的戒心,一面也由內逐一攏絡親族中的長輩,那麼之後想拔去繆夫人建立多年的勢力與人脈,便不是難事。
現在他肯對公主及繆夫人虛與委蛇,不過是想給兩兄弟多點動作的時間罷了。
「你看上她了?」眸中充滿不甘與嫉妒,慕容婉怎麼也想不到總是對自己無心的男人竟會瞧上一個灶下婢。
哼!看她等會兒怎麼整治那個丫頭,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身份,居然敢與她這個尊貴的公主爭男人!
彷彿瞭解她心中兜轉的念頭,繆成載的眉頭挑了下,冷聲說道:「如果我是你,我會立刻打消此刻心裡的想法。」
「為何我要打消?」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既然天下都是慕容家的,那麼她想要整死一個小丫頭,有誰敢說話?
「其實經過這幾日的相處,我想公主應該很明白了,在下一點都不希罕當什麼駙馬爺。」
慕容婉直言道:「你不希罕,但我希罕。」
受夠了旁人逢迎諂媚與必恭必敬,她更加傾慕這個男人的不卑不亢,她身為一個公主,身旁自然該配上這等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如果在下已經心有所屬呢?」繆成載問。
早在十多年前那初初相見的第一眼,雨陽丫頭便已進駐了他的心,無論他如何努力皆驅離不了,鐵了心要與她相守一世。
說穿了,不只炎雨陽固執,他也很固執,既然已認定她,那麼任何人都不能使他動搖,饒是貴為公主也一樣。
「我向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如果這東西我得不到,那麼我寧願毀了他。」
「那我想,公主可以開始計劃要怎麼毀掉我了。」聽到她的話,繆成載看似好心的建議。
「你……當真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慕容婉恨得咬牙,這一生她何曾見過這樣不畏權勢的男人,偏就得不到。